冀州，邺城
城西的曹家在冀州大大小小的众多世家豪族中也算是排的上号的，曹家老家主当年还曾担任过冀州别架这样的高官，而现任的家主曹固和其兄弟曹正也都在袁氏州府担任着不小的官职。
此时的曹固兄弟二人正端坐在曹家的大堂之上，曹正忧心忡忡地对曹固说道：
“兄长，那公孙瓒怎么还没有回信啊，不会有什么变故吧？”
曹固的面色也是阴晴不定，他缓缓开口道：“应该不会，咱们已然摆明了态度向公孙瓒投诚，还会出什么变故？再说，我在信中详细写下了我们掌握的冀州虚实情况，还答应公孙瓒联结各地豪族起兵呼应，这足以表现我们的诚意了吧？
公孙瓒虽然实力强大，但他打下冀州之后，总也得拉拢本土世族为他效力吧？咱们早早地便向他投诚，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欣然接纳，乃至千金买马骨才是。”
曹正面上忧色不减，开口说道：“兄长，我说的不是公孙瓒那面，而是袁绍这面啊！”
“嗯？”曹固望向自己的弟弟，说道：“你是怀疑，咱们的事情被袁绍察觉了？”
曹正低声说道：“兄长，那袁绍和他儿子袁谭也不是无能之辈啊。袁绍此人不仅威望深重，而且一直都致力于招贤纳士，冀州略微有些能力的人都被他搜罗任用了起来。
还有那袁谭，当初诸侯联盟讨伐董卓之时，多赖此子才智，打的西凉军节节败退。而今他一入住冀州便以雷霆手段完全收拢了兵权，咱们几家这么多年在军中培养的实力被一扫而空。
他们父子虽然不是公孙瓒的对手，但也不是韩馥那样好糊弄的的啊。现在两军交战，警戒森严，我担心我们的书信被堵在前线，根本没送到啊！万一迁延日久，耽误了时机不说，只怕还有被人发现的危险……”
曹固也觉得有道理，他咬了咬牙，说道：“实在不行，我们派出一批人手，乔装打扮前往冀北面见公孙瓒，向他表明我们投诚的心意。”
“不可不可！”曹正连忙摆手道：“兄长万万不可！而今正值大战，若是冒然派人前往冀北，一二信使还可，若是还要派出亲信家老前往冀北，也太引人注目了些！”
曹固摇了摇头，说道：“正所谓富贵险中求，而今乃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咱们也该冒点险了！”
曹正不解地问道：“兄长，不过是投诚之功而已，我们曹家虽然不是什么顶尖世家，但也没必要为了这种机遇冒这么大的险吧？”
曹固站起身来，缓缓踱步，幽幽地说道：“你以为我是为了区区投诚之功才冒险的吗？我若是想要这投诚之功，当初袁绍入主冀州之时我们便有机会！
我们世家的宗旨，就是永远不会和某一个势力死死绑在一起！我们从来都是多放下注，无论谁输谁赢，我们都能从中得利，这才是我们世家的风范。
只有像朱汉那种破落户，才会看到一根骨头棒子就迫不及待地咬上去。他傍上了袁氏，得以身居高位，现在呢？公孙瓒一来，还有他的立足之地吗？”
曹正闻言更加不解，曹固望了他一眼，神秘地说道：“袁氏入主冀州之后，大肆收拢流民、设立军械所、施行屯田之策、开设政事学宫。
这几项哪一样不是得流水一般地花银子？别的不说，那军械所一次采买物资花费的钱财何止万贯！更别说这么多项目同时进行。
即便他袁家四世三公，底蕴深厚，大头也在袁术那儿才对，他袁绍哪来的这么多钱财？”
曹正闻言一愣，这些事情除了军械所以外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东西，而军械所的事他们两兄弟身为州府高官有心留意探听之下，虽然了解不多，但也还是知道一些情况的。这么一算，袁氏花费的钱财也太多了些吧？
粮食一项先不说，给流民建造房舍、给冀州百姓与屯田流民购买耕牛打造农具、屯田营地与政事学宫那堪称大兴土木的建造，再加上噬金兽一般的军械所，袁绍哪来的这么多钱？
曹固冷笑道：“袁绍之所以能这么花钱，全是因为甄家的新生意！
甄家的新生意？就那种新盐？曹正更加疑惑了，那种盐他们曹家也都在吃，可这和袁氏有什么关系？
曹固接着说道：“这件事虽然隐秘，我也是偶然才发现了端倪。但是在我的多方探查之下，终于打探清楚了！
我发动了家中所有的关系，已然搞清了甄家此时的盐业规模。现在就凭盐业一项，甄家就可以说是日进斗金！而且随着他们甄家不断地向更远的州郡铺设商铺，他们赚的会越来越多！
而这份暴利的生意，背后便有袁氏的影子！每个月初，甄家便会给袁氏送上一笔巨大的钱款。正是有这笔巨大的盐款支撑，袁绍才能这般撒钱！”
曹固的双眼充满了贪欲，他低下了头嘿嘿一笑，说道：“大汉开国至今四百年了，但凡能沾上一点盐业生意的，哪个不是大富大贵？而甄家现在经营的，可是能够垄断天下盐业的新盐！
这么一颗摇钱树，要是落在我们曹家手里，那我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