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公孙瓒紧紧皱着眉头,望着面前的田楷。田楷苦笑道:“主公,河间、中山二城突然出现大批袁军,我们左右两路大军均被挡住,看来袁谭早就料到我们会如此进军了。”
公孙胜摩挲着短剑的剑柄,一言不发。本来按照他的计划是兵分三路,左右二路分别走河间、中山一线,中路则依界河、安平一线进军。最后三路大军在邺城汇合,发起总攻。
从冀北出兵进攻邺城,合适的路线就这三条,如此进军一来可以最大限度的以战养战,使自己的兵马得到充足的补给,二来也是可以逼迫袁绍必须同样分兵三路与公孙瓒交战。
在公孙瓒看来冀州兵马必然善于守城而不善于野战。只要左右两路抢先拿下城关,凭借自己麾下马匹充足的机动优势,中路大军随时可以转头攻向左右任意一路。到时候奉命前来驰援、却已然无城可守的冀州兵马将会被幽州大军杀得片甲不留。
而且这样做袁绍还不得不分兵来援,先前袁绍的几封公文固然让公孙瓒吃了个闷亏,使得四方舆论都非常不利于公孙瓒,但是却也让公孙瓒从中窥视到袁绍的一个大弱点——那位四世三公的袁氏子弟,是如此地重视自己的名声。
如果被袁绍定性为乱军的公孙瓒三路大军在冀州境内横冲直撞、大肆征敛,那么作为冀州牧的袁绍一旦没有及时采取措施保境安民,他的威望、他的名声瞬间就会被打落尘埃。
人呐,总是这样,恶贯满盈的坏人好不容易做了一件好事人们便要津津乐道地为其洗白;善良正义的好人刚刚做了一件坏事人们便要迫不及待地咒骂唾弃。
可惜的是袁氏大军早已经派兵驰援河间、中山这两座城关,自己的谋划没有得以施行。公孙瓒略一思考开口说道:“罢了,传令下去,十日内攻下城池的军令作废,但也要责令他们全力攻城。”
田楷连忙点头称是,想了想又说道:“主公,您看若是命两路大军留下小股部队与冀州守军对峙,大队人马回转中军,我们聚集兵马全力攻取界河一线。趁敌军兵力三分我们直捣邺城,拿下了邺城,冀州其他地方可传檄而定啊。”
公孙瓒摇了摇头,说道:“冀州军中不乏悍勇之将,当初讨董之时三英战吕布的情景,我至今还不曾忘。
如此行事,一旦两路城池的守将出城攻打营寨,到时候反而动摇军心。那袁谭小儿也是知兵之辈,他必然会大肆宣传此事,然后调那两路大军趁势合围我大军后路。到时候我大军补给不足,沿途冀州守军气势又盛,我们后路又让人堵住,反而容易出事。”
田楷连连点头,说道:“主公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
公孙瓒摆手道:“无妨,先生不必在意。而今我们依旧兵分三路与敌军对战,如此一来主力的大决战也被打成了三小部分的局部战役,这种规模的战事更适合白马义从发挥。
还是那句话,再强大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不过是平添笑柄而已。袁绍扬言要把我们赶出冀州,那他们的中路大军一定会出兵与我们交战,等到我们打败他们的中路大军,左右两路反而能够更轻松的进军。”
田楷点头称是,连忙下去向左右二路大军发布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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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军先锋主将严纲,率领着白马义从和其辅助军团正在向界河一带进军。”
界河大营,帅帐之中赵云、麴义、逢纪、沮授各自端坐在军械所打造的行军凳之上,听着斥候汇报着前线军报,而袁宇则挺直腰板侍立在袁谭身侧。
袁谭坐在帅之中,默默看着桌案之上的地图。他的手指轻轻下地图上某个位置敲击着,突然出声道:“子龙。”
赵云连忙站起身来,躬身听命,袁谭缓缓地说道:“把我们准备的第一梯队,全部压到界河以北,对抗公孙瓒的前锋。”
赵云沉声称是,一旁许攸望了望身旁老神在在、闭口不言的逢纪,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将军,公孙瓒的骑兵堪称四海精锐,界河与公孙瓒大营之间乃是大片大片的开阔地带,恐怕不适合与敌军交战啊?”
袁谭轻笑一声,开口道:“先生所言甚是,在这种地形上,便是我麾下的代北精锐,也不是公孙白马的对手。可是,”
袁谭转头望向沮授,笑呵呵地说道:“我要的,就是敌军胜啊。
所谓第一梯队,除了邺城大牢之中的死囚、黄巾贼众的将官,便是原冀州军中那些欺上瞒下的贪腐将官们的亲信人马,他们受的荼毒太深,已然无药可救,若是留在我军中,只会逐渐污染我的整支大军,他们这些人早应该受刑。”
“而严纲,就是最合适的行刑官。”
许攸轻轻一抿嘴,心中有些不解,以袁谭的手段,即便要借刀杀人,也不至于一上来就这么做吧?不怕白白助长敌军士气吗?
袁谭似是看出可许攸的疑惑,他微微一笑,轻轻拿起桌案之上的白马义从统帅严纲的档案,轻声道:
“严纲可是帮了高干不少的忙啊,现在他终于知道自己受到了怎样的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