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读零零>>年轮的呼唤>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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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1 / 2)

韩学文突然间不说话了,只是把头埋进自己的胳膊里,不断在抽泣。

韩学武愣怔在那里,看着二哥脸上也满是痛苦的神色,韩学义抓住自己二弟的胳膊,将他拉到炕的一边躺下了,韩学武很有眼色的拿过一个枕头垫在二哥的头下。然后跳下炕,把桌子上的酒瓶和酒盅子拾到一旁,从里面把门插上了。

张老汉看他们并排躺在一起,熄了灯一个人悄悄地坐在炕头,他试了几次都没能挖干净烟斗里的灰烬,只好从兜里拿出刘洋送给他的纸烟点上了,红色的烟头在黑色的夜空里忽明忽暗。

张远只觉胃里翻江倒海,闭着眼睛感觉四周在不停的旋转,身体好像不再属于他自己,轻飘飘地,如果有阵风估计都能飞起来。紧接着,胃里一阵痉挛,整个食道都被一股从胃里涌上的食物给占满,他的整个胸膛猛地收缩,然后脖子往前一伸,感觉从胃里涌出来一股洪流直到嗓子眼,他翻过身趴在炕头将一口混合了酒精和食物的呕吐物喷在了地上。嘴里和鼻子里一股辛辣味刺激着他不断地咳嗽,他捏住鼻子,使劲擤鼻子。

张老汉连忙打开灯,拍着孙子的背,韩学武坐起身看着姥爷道:“我去找个盆子吧”

“你去灶火仡佬,把拌猪食的桶拿进来”张老汉和蔼地对这个年纪最小,却很懂事的外孙说道。

韩学武跳下炕开门去了灶火仡佬。张远还在不断地挣扎着,嘴里有一股苦涩的味道占据着他的味蕾。

韩学武拿来桶放在张远身前的地上,把张远刚喝过的茶水连同茶叶一起倒进桶里,从暖瓶里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在张远手边,再次回到自己的被窝。

这一晚,张远吐了三次,每一次都像是要把胃都给吐出来一般。张老汉好像一夜未睡,每一次孙子有动静时他都第一时间拉亮灯照看。

第二天等张远醒来时,炕上就剩他一个人了,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起来走到外面,只见爷爷一个人在忙着喂牲口。

“他们呢?”张远问爷爷。

“走了,见你睡的正香就没喊你”爷爷背着一背篼草走进骡子圈。

张远走到大房,发现爷爷已经生好了炉子,他倒水洗了一把脸才觉得好受了一些,头有些痛,只好用手指不断揉着太阳穴。坐了一会儿就看到爷爷走了进来,淡淡地说了一句:“咱们吃点啥?”

“我炒点土豆丝,热上些馍馍了吃上吧”张远说着去灶火仡佬找土豆。

再说刘洋这边,她昨天跟随父母去了舅舅家,看望快八十多的姥爷,第二天早上才回的家。昨天他家里就剩哥哥和小侄子刘安仁两个人,嫂子一大早就去了魏家山。

她的姥爷和张远爷爷同岁,现年七十八岁,身体却没张老汉硬朗,腿脚已经失去了作用,现在只能趴在炕头,等人伺候。他姥爷家在金家岭,所以来去得翻过张远家房后的山丘。

张远和爷爷吃完早饭,就到门外的打谷场上晒太阳,爷爷靠在草垛上半躺着,张远拿了一把凳子靠着爷爷坐下,看着远处盖在大地上一层薄薄的雪。

“你姑妈的病,你和你爸都知道吧”张老汉问。

“啊,我俩上次去看姑姑的时候听姑父说了,爸觉得没啥大问题,就没告诉您”张远认真地看着爷爷的脸色。

“唉,这都是命,逃不掉的”张老汉没有因为张远瞒着他而生气。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吃些药,应该可以好起来的”张远没有底气地说道。

“那就得看老天爷可不可怜她了,这女子从小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装在心里,受了多大委屈都不会说,这些年真是苦了她了”

张远不知道该如何接爷爷的话,只是随口应了一句。

“前些年,她还时不时地来家里看看我,这些年可能是她身体的原因吧,来的次数少了,爷爷知道她牵挂着我哩,只要她过的好一点,看不看我倒没关系”张老汉接着说。

“我们村那么多人都一个接一个的去了,我这把老骨头也活不了多久了”张老汉合上双眼,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

那是1954年,国家百废待兴,百业待举,人们对社会主义的改造热情很高,也是家里最困难的时候,有时,连一口吃食都没有,他们只能采一些野菜用水一煮凑合着充饥,家里的自留地里一年的收成只能维系大半年,剩下半年就得从左邻右舍那里借或者挖野菜来度过。可他和老伴却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也就是张继承,全家人都沉浸在喜得贵子的欢乐中,虽然贫穷就那样真真切切的摆在面前,但这个儿子的出生已然让他们将贫穷抛在脑后,只是一个劲儿地高兴。

张继承长到四岁的时候,他们又迎来了第二个孩子张艳蓉。很快地“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的口号在大队叫响了,人们都开始投入到轰轰烈烈的大跃进运动的浪潮中,嘴里喊着“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口号,身体却在极度的饥饿下打着摆子,周围有人在劳动过程中倒下了。张老汉白天在生产大队卖力的劳动,晚上回到家倒头就睡,张继承和张艳蓉就是在这种特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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