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欧内斯和索罗之后杜林就有预感,很快就会有人要干涉这件事。他还没有等多久,差不多三十分钟的样子,哈里的一通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听说索罗到你那边去了,是么?”,他没有直接说起具体的事情,而是采用了这样迂回的方式,他知道这件事自己其实不占理,而且也不想和杜林搞得太僵,所以就采用了相对缓和的口气,没有那么咄咄逼人。以他州长的身份,这样做已经算是很温和了。
杜林靠坐在椅子上,点了一根烟,他把双腿翘在桌面上,身体稍稍后倾,压着椅背也向后有些倾斜,“如果你是指来破坏我对城市建设的两个人,那么是的,他们来了。”
这句话把哈里噎了一下,让他本来想说的话都说不出口了,只能哼哼两声,“你应该明白,在争取北方财团这件事上,我们应该保持着高度的一致,这不是我在为难你,哪怕是马格斯都会这么说。”
北方贵族实际上更加倾向于旧党,因为旧党中很多人本身就是北方贵族出身,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北方贵族才是帝国最“正统”的贵族,南方贵族只不过是一群走了狗屎运的家伙,南北之间的歧视和对立是一直都存在的。
北方贵族认为北方人才是真正的奥格丁人,是真正的帝国人,南方人的血统中已经被瓜尔特人和其他人种的血脉污染了。加上帝国的腾起之地就在北方,如果没有北方贵族和游牧民族以及那些雪蛮子,根本就不可能有幅员辽阔的耀星帝国。加上皇帝将很多大贵族都册封在了北方,更加加剧了南北贵族之间的对立,并且为此还爆发过战争。
到了现在,南方与联邦以及其他国家之间的距离更近,接受到的新鲜事物和国际文化也更多,思想更加的开放开明,在南方贵族和财团的支持下新党才有足够的底气和资本推翻了腐朽的皇室统治,让整个帝国进入到了一个新的时代中。
新党内的高层中几名过去的大贵族凭借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从北方拉拢了一部分人来支持他们,造成了新旧两党之间的实力不均衡,这也是上一次换届大选旧党连百分之三十五的票选都没有超过的原因所在。
所以哈里说的一点错也没有,就算马格斯来说这件事,他也会让杜林想办法找到一个平衡点,不要因为一些小事和北方贵族闹的不愉快。
面对哈里的说辞杜林嗤笑了一声,“如果有一个人闯入你的家里,对你的家指手划脚,并且还试图让更多人来‘更正’你在家具选择摆放上的差距,要你按照他的想法去做,更恶心的是他以及他叫来的人告诉你这么做是为了让你的家更美好,让大家更团结。”,杜林弹了弹烟灰,一脸讥诮的笑容,“你是不是应该感谢他并且向他鞠躬?感谢对方给了你这样一个机会,哪怕你没有用过他们一分钱,没有吃过他们一粒麦仁?”
“哈里,州长先生,这里是奥迪斯市特别行政区域,希望你能够明白这一点,我的所作所为并非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这座城市,为了这个帝国。我其实可以理解你,上次与马格斯交谈的时候他启发了我很多以前没有想到的东西。你们是贵族,但我不是,你们那套用在我身上并不合适。如果你认为我的行为破坏了新党在北方的战略,你可以向马格斯提出抗议和控诉,这是你的权力。”
“但是我,绝对不会让步。”
“在卫国战争中我们就没有让过一步,哪怕战死都不会退出防线,所以我也不会让步,这就是瓜尔特人,州长先生!”
杜林bibibibi的说了一大堆,让哈里在恼火的同时也意识到他,包括了马格斯,和杜林之间还是有一层看不见的隔阂的,而这个隔阂叫做阶级,无形的阶级。
如果杜林是他们这样的大贵族出身,他就会明白他们的政治立足点不在于一座城市会变成什么样子,而是去观察一个帝国在不同的政治理念之下会变成什么样子。对于哈里来说,一座城市让步也就让步了,团结了北方的贵族对旧党造成的冲击绝对比一块赌场的牌照更重要。
如果圣歌财团能够旗帜鲜明的站在新党这边,那么新党就会多了许多的奥援,而旧党则少了一些帮助,一正一负之间相差的绝对不是一星半点。
可正是因为无形的阶级为隔阂,让杜林的眼光还局限于一城之地。
今天的话让哈里对杜林产生一些反感,这是一个不听话的家伙,不听话就意味着难以控制。在哈里内心中已经将杜林从他的继任者名单上划掉了,他和马格斯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傀儡,一个可以没有主见任由他们摆布的领导者,而不是一个反对者。
所以他的语气也开始降温,“杜林,你需要冷静的思考,当你站在整个帝国层面上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你现在的行为有多么的幼稚。这不是争抢蛋糕的问题,我们在需要讨论的是一个国家的政治趋势,你不应该反潮流而行,否则的话你会翻船的。”
杜林无所谓的笑了两声,“州长先生,这就是我们的差距所在,我有我的原则和坚持,而你为了你所说的更高的利益可以无条件的妥协,我们不一样。”,说完之后杜林挂上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