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天空乌云汇聚,山雨欲来。
一条狭窄的小道在群山间蜿蜒前行,时隐时现。小道中一辆马车小心翼翼的行进着,马蹄声回荡在空旷寂静的群山之间。
马车上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正聚精会神的架着车,时不时的吆喝一声或是甩一个响鞭,生怕在这天色渐渐昏暗的时分马失前蹄。
“刘叔,什么时候能到休息的地方啊?这坐了一天马车了,身子都快散架了。”一个少年掀开了车帘,对着驾车的大汉说道。
这少年看着约摸十六七岁模样,身着蓝色粗布衣裳,样貌普通,面容有些憔悴倦怠。
大汉转头望了望这少年,笑着说道:“快了快了,俺记得翻过这座山就有个村子,到那里咱们就能休息了。”说着话,这姓刘的大汉挥了挥手中的鞭子,加快了马车行进的速度。
听了大汉的话,少年放下车帘,重新在车里坐下。
而在这少年对面坐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身着青色稠裳,头戴方巾,正借着车窗外渐渐昏暗的光线认真读书,哪怕是少年起身与驾车大汉说话也未曾抬眼。
见这年轻书生认真看书,少年也不再说话,拿起旁边一本书也看了起来。
车厢内陷入安静之中,只听得马蹄声与车轴声交织回响。
天空中乌云越发浓厚了,透入车厢内的光线更加的暗淡,点点细雨随着清风飘荡进来,落在了少年手上书上,惊醒了沉浸在书中的少年。
少年放下手中的书,望了望车外,对着对面年轻书生说道:“少爷,天色有些暗了,看书伤眼。”
“好吧,也不急在这一时。”对面的年轻书生听到少年话语后放下书本,也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后说道。
少年笑道:“少爷十年寒窗苦读,这些书早已烂熟于心了,不然怎会不到十八便以林州府案首成绩成了秀才相公呢?这番进州城参加乡试,定然能一举夺魁拿下解元。”
那书生笑骂道:“解元哪有那么容易中,这第一次参加乡试,我沈墨只求不落榜就好。”
说着望了一眼少年脚边的书本,看到封面上写着《神州遇仙录》,便又开口道,“沈安,你可是我的书童,但你这整日不是舞枪弄棒就是看些这等杂书,也不见好好随我读读书。”
那少年捡起脚边的《神州遇仙录》,拍了拍道:“少爷你又不是不知,我自小便好这等神仙鬼怪故事,时常想着若是何时也能如这书中主角一般遇到仙人,定然不顾一切求仙人收我为徒,求一求那长生大道。”
书生沈墨挥了挥手道:“这等故事,都是那些说书人编来,赚取你们银钱的,如何能信?不如多读些书来的好。”
少年笑道:“小的自小就随少爷读书,这诗书文章虽然远不如少爷您,但是若让我去参加科考,一个秀才功名那是不在话下的。可惜身为奴仆,这辈子是没得指望去试试了。”
沈墨听见这话,想说些什么,但却又说不出口来,车厢内陷入沉默之中。
书童沈安默默的将两本书收起,小心的放入书匣中,抬起头望着车窗外下的越来越大的雨,陷入过往的思绪之中。
沈安并不是他的本名,只是卖身进入沈家之后沈老爷赐的名。他原名罗尹,本是来自一个被称作地球的地方,大一那年被查出肝癌,在病床上与死神搏斗了三年之后最终还是告别了世界。
谁曾想原本以为死后一切皆空的,却意外的穿越到了这个世界,附身于一个在逃荒中死去的六七岁孩童身上。
罗尹以稚子的弱小身躯,独自一人在孤独、饥饿、恐惧中继续逃难,挣扎求存,受尽饥饿的折磨与死亡的威胁,直到被沈墨的父亲沈老爷救下。
之后受沈老爷恩惠成为了沈府仆从,并凭借着自身的聪慧成为了沈家少爷沈墨的伴读书童。掐指一算,到如今已经来到这方世界近十年了。
这些年来罗尹一边陪沈墨读书,一边随沈府护院习武,只因他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充满了恐惧,极度渴望能够保护自己的力量。
昔年逃荒路上,饿蜉遍地使罗尹明白了这个世界的残酷,饥民之间互相杀戮抢夺甚至易子而食更让罗尹见识到了人性的丑恶。若非自身机警加之运气不错,恐怕在穿越之初就成为了饥民的锅中食了。
如今习武多年,虽然武艺算不上高强,但同时对付几个毛贼还是没问题的。也由于有了这身武艺,才给了罗尹一些安全感。
罗尹望了望沈墨,自己这位小主人乃林州府出名的少年天才,年仅十八岁参加县试、府试、院试便连中小三元。这次入州城参加乡试,中举几无悬念,只看他这次是否能在强手如云的乡试中夺个解元回来。
此次因为家中有事耽搁了些时日,怕误了考期只得不走官道改走偏僻小道抄近路。
正想间,一个声音打断了罗尹的思绪,只听见那车夫喊道,“前面有灯光,应是到那个村庄了。”
罗尹探出身子往大汉指处看去,昏暗的天地中果然有一点灯光透出,犹如黑暗夜空中的星光带给人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