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要对苏立言动手,那也要好生准备一番才行,如果像你这般贸然下手,你觉得有多少胜算?别忘了,杭州城里还坐着张大小姐呢,陈西村驻扎着一千多名海运司精兵,千户所几百名锦衣卫也不是人人拿捏的软柿子。”
闽中元的话终于有些说动了于承泽,不过,于承泽依旧不想后退一步,他有些不甘心的怒道:“闵大人,你觉得这事情还需要查么?整个浙江,敢对二弟下手,又能杀得了二弟的,除了苏立言,还有别的人么?最近一段时间,锦衣卫的人一直盯着二弟的,这事你不是不知道。可三猫胡同发生血案后,锦衣卫的人却一点损失都没有。刚刚于八再三确认过,当夜负责盯梢的锦衣卫人员,毫发无损。据我的人跟三猫胡同的住户打听,那些人可是跟刺客打过照面的,刺客居然对这些人不加理会,你说这事情该如何解释?”
闽中元不由得心中大惊,有些不敢置信道:“锦衣卫的人真的毫发无损?他们真的跟刺客打过照面?”
“闵大人,死的可是于某人的亲弟弟,你觉得于某会拿这种事情作假?若不是再三确认过,于某又岂会铁了心要动苏立言!无论如何,苏立言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
于承泽态度坚决,闽中元有些发愁的坐在椅子里,“此事有些古怪,据本官所知,自从知道于二爷的事情后,苏立言也是很震惊,早早地去了千户所,想要将真凶查出来。根据本官推测,应该不是作假,目前苏立言也不想起了什么乱子。苏立言是个很聪明的人,即使他在数次交锋中占了先机,可他心中依旧清楚得很,真论实力,他罩着我们差太远了。所以,之前好几次,明明他占据了大义,占据了先机,依旧选择了妥协,没敢过分逼迫我们。可是现在,要说他突然派人杀了于二爷,你们觉得他有这么蠢么?”
不得不说闽中元分析的很有道理,连于承泽心中都不得不生出几分赞同。可于承泽却知道一点,就算二弟不是苏立言下的手,这件事也跟苏立言脱不了干系。跟刺客打了个照面,刺客居然对锦衣卫的人秋毫无犯,要说这里边没有猫腻,谁会信?
“无论如何,此事跟苏立言脱不了干系,闵大人,你说不能动苏立言,那你说该怎么办?让于某人什么都不做,就坐在这里守着二弟的尸体?”于承泽怒目而视,他真的很烦,他觉得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一直待在这里,一定会疯掉的。必须做点什么,否则心里如何过意的去?
闽中元感受到了于承泽心中的怒火,他相信,如果自己说什么都不做的话,那于承泽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的。仔细想了想,闽中元轻声道:“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既然锦衣卫那边如此可疑,我们那就去找苏立言。苏立言不是浙江副按察使么,但凡大案要案,都归他管,给他三天时间,让他去查,他若肯交出真凶,我们便就此作罢,若是拖延着不给答案,哼哼,到时候再发难,睡也说不出什么。”
于承泽并非蠢人,同样也不是什么莽夫,他只是暂时被仇恨蒙蔽住了双眼而已。仔细思考着闽中元的话,很快就有些明白了其中意图。闽中元这是打着一石二鸟的心思呢,果然厉害。
如果此事真跟苏立言有关,那苏立言该怎么办?护着手下,久不破案,三司再联合施压,甚至动手,那责任也在苏立言那边。如果苏立言不护犊子,把真凶交出来,那苏立言手底下的人又该怎么看苏立言?替苏立言卖命,事情办成了,最后被扔出去顶杠?
当然,也有可能此时跟苏立言没有关系,可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至少,于承泽觉得这事跟苏立言脱不了干系。
巳时中旬,上百名府兵沿着长街朝北而去,没多久就来到了按察司衙门。如今整座杭州城的任都关注着接下来的事情,于老二被杀,于老大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当听说府兵威逼按察司衙门后,城中百姓不由得捏了一把汗。至少,在百姓心中,副按察使苏大人可是个好官,这次,他可要遭难了。
张紫涵一身水蓝色长衫,她眉目如画,一头乌发垂在肩头。不知为何,府兵气势汹汹而来,可看到张紫涵后,所有人心中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惧意,几乎是同时,他们自动停住了脚步。于承泽很快就从后边骑马走到了前方,战马打着响鼻,配合着于承泽粗重的呼吸声,整个场面看上去非常紧张。
张紫涵就那样静静地站在衙门口,神情淡然,“于将军,你带着这么多兵马威逼按察司衙门,意欲何为,可是要攻打按察司?”
“张小姐又何必说这些话,我家二弟被人害死,尸骨未寒,按察司可是专管我浙江重案的,于某来按察司报案,难道还有错?还请张小姐让个路,于某也好去见一见苏大人!”
张紫涵迈动脚步,轻轻地走下台阶,面对着马背上的于承泽,她突然展颜一笑,“哦?是嘛?于老二被人杀了?哎,于老二这些年作恶多端,想必仇人不少,于将军如果想报案,去知府衙门便可,为何要直接来按察司?苏大人公务繁忙,暂时不在衙门里!”
“嗯?”于承泽俩眼一瞪,差点气出血来。张紫涵声音柔和,可是话里话外透着一股浓浓的鄙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