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吓得缩回去,可是这次,不知道吃了什么药,居然丝毫不退。
到了此刻,要说不后悔,那是假的。可这个时候后悔也没有用了,双方战况加剧,不断有人倒下,乱糟糟的人群中,只要倒下,那就别想再站起来。最惨的还是海椒帮的人,只要倒在地上,立刻遭到七八个盐丁的围殴,被揍的是出气多进气少。
赵湖翁恨不得一脚踹飞于承恩,这个于老二,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就半柱香时间不到,事情被他弄成了这种地步。赵湖翁没跟于承恩一样往前冲,这个时候冲上去,那不是送菜么?
“大能子,你赶紧去穆将军那里,让他赶紧调兵过来,今日是无法善了了!”赵湖翁神色凝重,眉宇间有一种说不出的郁闷。闵大人他们的意思,是好好安抚盐腿子,至少要拖延一段时间,可现在倒好,居然到了不得不调兵的地步。都指挥司的兵马一旦加入混战,那最后死伤多少,就真的不好说了。
大能子听了赵湖翁的命令,一路跑的跟狗一样,穆柯所一听事态紧急,也顾不得闽中元的命令了。要是还犹豫不决,导致于二爷被盐腿子们弄死的话,那于将军盛怒之下还不得剁了他穆柯所?
三千都指挥司兵马急速赶赴镇子南边,也就两盏茶功夫,就已经来到了盐丁的侧翼。盐丁们人多势众,可到底是一群为乌合之众,他们仗着人多欺负下海椒帮还行,可面对都指挥司的兵马,就有些无能为力了。
冲突一旦开始,就已经超出掌控了。为了救出身陷混战中的于承恩,穆柯所只能选择速战速决,尽快将盐丁压下去。慢慢抬起手,穆柯所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忍之色,“弓箭手准备,对准最中央位置射两轮,其他人准备好冲上去,把这些作乱的盐丁赶回盐场。”
两百多名士兵张弓搭箭,一声令下,箭矢抛飞,半空中如雨的黑点落下,大地上响起阵阵哀嚎。盐丁队伍除了青壮,剩下的都是些老弱妇孺,他们哪里挡得住突如其来的箭雨?仅仅第一轮箭雨,就有十几个人倒在了人群之中,冲在前边的盐丁们睚眦欲裂,他们没想到官兵居然这么狠,竟然直接用弓箭射。
紧接着又是一轮箭雨,拥挤的人群根本无法躲避,箭雨之下,几乎箭无虚发,一名六七岁的小男孩直接被钉在地上。穆柯所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他心中很不忍,他的良心深深的不安。可是,他穆柯所也没有办法,这些盐丁们闹事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幕了。
闹事?有没有想过是什么下场?在浙江这片地方,谁能撼动布政使司、盐运司和都指挥司?或许,苏立言算一个,可惜,盐丁们不是苏立言。
顷刻之间,靠着悍勇之气奋力冲杀的盐丁们被打乱了,接下来他们只能一步步后退,一路上不断有人倒下。来的时候喊着口号,回去的时候遍地哀嚎,那条宽阔的道路也被染成了红色。
这不是冲突,这是单方面的屠杀,好在,穆柯所除了一开始使用了雷霆手段外,接下来并没有痛下杀手,否则,这一路上会死多少人,真的不敢想象。
盐丁们最终被困在了盐场之中,一场轰轰烈烈的示威,变成了一场惨剧。盐场中有无数人放声痛哭,一路上死了多少人?没法统计,只知道死了很多很多。天杀的朝廷,这是一点活路都不给留么?
海宁盐场发生的惨剧,触动了其他盐场的盐丁,一时间各大盐场的盐丁各自武装了起来,他们死守着盐场,开始跟朝廷对峙起来。盐丁们觉得要不到钱的,既然这样,那就豁出去了,我们把盐场占了,朝廷想要盐,就用钱来买吧。抢占盐场是什么罪名?那是要抄家灭族的。
可发生在海宁盐场的事情,让盐丁们知道了一个道理,什么罪名不罪名的,只是死法不一样而已。
海宁县衙,苏瞻面色冰冷,眼神阴鸷可怕。自从得到海宁盐场的情报后,整颗心都沉了下去。一场冲突而已,居然死伤两百多人,从某种方面来说,这些人是因为他苏立言死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自己终究不是闽中元啊,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眼前的一切。
“畜生,这群畜生,都疯了么?于承恩这个狗东西,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么?”终于,苏瞻大怒而起,狠狠地拍着桌子。砰砰的响声,震得所有人大气不敢喘。
杜仲源叹声道:“立言,你又何必如此生气?于承恩此人一向如此,根本分不清轻重缓急。我们只是想着闹点冲突罢了,却没想到因为于承恩的原因,闹出这么大乱子。死伤这么多人,各大盐场的人恐怕不会跟朝廷谈了,他们现在霸占着盐场,这是豁出去了。现在当务之急不是处理于承恩,也不是得到盐,而是如何处理这些闹事的盐丁。霸占盐场,朝廷是不可能容许这种情况存在的,这等同于造反。”
苏瞻只是想借盐丁闹事,弄点冲突,然后以此为由插手金山盐场和海宁盐场罢了,可谁又能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局面?眼下,盐丁霸占盐场,铁了心跟朝廷对峙,这种情况不是苏瞻想看到的,同样也不是闽中元想看到的。
杭州布政使衙门,闽中元提着一根铁棍,狠狠地抽着院中的大槐树,一棍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