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当然,我不敢保证啊,万一海狮子是个脑袋进水的蠢货”苏瞻讪讪一笑,拢着袖子哈了哈热气,“我啊,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浙江这帮子老油条。我也不指望他们帮什么忙,就把这些人扯后腿啊,浙江沿海,尤其是温州这一带,龙蛇混杂,哎.......”
“三弟,你是不是太过担心了?虽说咱们这那群人不对付,但他们也不至于舍了朝廷脸面,帮倭寇的忙吧?”
“呵呵,经历过这么多事情,我就明白了一点,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大哥,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咱们刚刚要弄海运司,雪倾城就不惜一切代价攻打温州?相比较温州府如临大敌的紧张气氛,其他各处太安静了,安静的有些可怕。要说杭州城那些人一点都不知情,你信么?”
“这......”铁虎也渐渐有些担心起来,他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很多时候,表面上的平静未必是什么好事,越是平静,越是不知道哪里会出问题,这才是最让人烦闷的。
大年初一,隆隆的鞭炮声响彻温州,可行馆内却感受不到半点年的气氛。之前让林泰丰发了话,要在行管设宴,可来到行馆赴宴的人却寥寥无几。这些人仿佛要跟行馆划清界限一般,生怕惹上什么麻烦。不到中午,靳松提着两坛子酒来到行馆,当然,靳松不是来拜年的,而是找苏瞻商量事情的。
再过几天畲族兵马就要入驻温州,营地、驻防、整编等等一连串的事情等着苏瞻拍板呢。军营扩建是必须的,然后就是军饷,反正就是一个字,钱。苏瞻都快头疼死了,新月山金矿的开采速度还是太慢了,朱佑樘和张懋等人凑得三十多万两银子眼看着就要花光了。海贸能赚钱,同样也能吃钱,这还没怎么着呢,烧钱烧得苏公子都快掉眼泪了。
连续两天时间,苏瞻一直忙着跟靳松等人商量安置畲族人的事情。初四这天,赢漫文以及盛世才等人带着畲族士兵抵达了温州府,上万畲族精兵进驻温州,成了年后一大风景线,闲来无事的百姓全都跑到城外看热闹。朝廷对畲族人不待见,觉得这群人都是刺头,但民间百姓跟畲族人的关系还是很好的。苏瞻在城外盯了一会儿,便着急忙慌的回到了行馆,没过多久,赢漫文和盛世才以及赢昂代表畲族各部前来拜会。看着这些畲族后起之秀,苏瞻表情严肃道:“诸位,大家既然入了海运司,那以后就是朝廷的兵,今后做事情就要守规矩。本官是个敞亮人,喜欢丑话说在前头,还请诸位约束好各部子弟,千万不要闹事,若是犯了规矩,严惩不贷。至于驻地、军装、编制等等,之后靳将军会跟你商量。”
盛世才拱手道:“苏大人放心,既然入了海运司,那今后便都听苏大人的,该守的规矩肯定是要守得。谁要是不听话,不需苏大人发话,我们自己就先把他处理了。”
“嗯,诸位明白就好,如今海运司初建,盯着海运司犯眼红病的人不少,上元节那天怕是要有一场恶战了,大家还需要早做准备。”
提到上元节,赢漫文等人也不禁皱起了眉头,一脸的凝重之色。上元节之战,算得上海运司成立以来第一战了,这一仗要是打不好,大家都没有好处拿。准确的说,上元节之战,不是为别人,而是为自己,这一点根本不需要苏瞻多说。众人正在商议着细节问题,萧绮月抓着几份帖子走了进来。
“公子,这是温州通判陈伟林等人送来的帖子,说是要给你拜年呢,你是见还是不见?”萧绮月说着话,将几份帖子扔在了桌子上。苏瞻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倒是赢漫文眼疾手快,伸手拿起来翻了翻,随后笑眯眯道,“啧啧啧,这群墙头草,还真会来事儿。听说你年前设宴来的人却是寥寥无几,现在过了年了,又跑过来拜年,还真是有意思。”
盛世才丝毫不觉得奇怪,弹了弹耳边的长发,若有所思道:“要不怎么说当官的都是人精呢?他们这可不是墙头草,这是在示好呢,咱家苏大人设宴,逼着他们站队,他们不敢战队,所以不来赴宴。但是拜年吗,属于人情往来,送点礼拜个年,示个好,也让咱家大人知道他们也是被逼的。呵呵,说白了,他们是在释放一个信号,只要上元节一战,咱们海运司能挺过来,这群人就会迅速倒向海运司,若是挺不过去,这群人就要看戏喽。”
“哼,这群人,猴精猴精的,要我说啊,要是挺过上元节,这群人一个都不要,有多远滚多远!”赢漫文气呼呼的将帖子摔在了桌子上,萧绮月对此只能报以苦笑。把这群人全赶走,听上去很解气,可以后温州府乃至海运司的事情谁来管?这群人是惹人烦,但离了这群人还真会出大问题。
苏瞻将帖子往旁边推了推,懒得多看一眼。总之,这群人送来的礼照单全收,至于拜年吗,对不起,苏大人很忙,没空见他们。
腊月初七,生意复苏,商铺开门,隆隆的鞭炮声中,一个青衣男子顶着寒风来到了温州城。他双手拢在袖子里,还时不时的打个喷嚏。来到行馆,他拿出一块腰牌亮了亮,守门校尉便赶紧将这名男子放了进去。
敲敲房门,里边传来了苏瞻的声音,男子挑眉一笑,推开门大踏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