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涵也从马车上下来。萧绮月最后一个走下马车,恭恭敬敬的朝徐鹏举福了一礼。
嗯?看到萧绮月和张紫涵从一辆马车里下来,徐鹏举不禁冲苏瞻多看了两眼,牛逼啊,张大小姐居然同意了苏立言纳妾。此时,徐鹏举有点佩服苏瞻了,就苏公子这份本事,学都学不来啊。
前往魏国公府的路上,张紫涵便谈起了那封书信,“鹏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徐爷爷居然催促着我们赶路。”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盐丁闯了按察司,具体情况,还得等你见了老祖宗才行!”徐鹏举平日里也不怎么关心这种事儿,所以对浙江那边的事一知半解。
由于苏瞻一行人从北门而入,所以离着魏国公府非常近,仅仅半个时辰,车队就抵达了魏国公府。真要说起来,魏国公府可比英国公府豪华气派多了,作为南京城为数不多的实权派世家,府邸除了大,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不过,像英国公府和魏国公府这样的勋贵家族,已经不需要在宅院上下功夫了,它们的奢华在于内,而不在于外。
进了府,车队自有下人去安排,苏瞻和张紫涵随着徐鹏举往北堂走去,三人并没有去客厅,而是直接去了北堂后院。徐俌和张懋差不多,由于年纪大了,喜欢安静,平日里除了耍耍枪棒,就是摆弄那堆花花草草,至于南京京营的事情,一般都是徐鹏举父子负责的。
“晚辈苏立言、张紫涵,见过徐爷爷!”
徐俌回过头,锐利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扫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道,“免了,免了,你们总算来喽。呵呵,你就是苏立言?果然是一表人才,你的事情,老夫可是听了许多,这次张老头倒是好运气啊!”
徐俌并不像张懋那样身材魁梧,他身材中等,有些偏瘦,穿着也没什么讲究。就徐公爷这身行头,走在大街上,也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老头,没人会认为他是南直隶土皇帝魏国公。
“承蒙徐公爷夸奖,晚辈不敢当,以前的事情,多是侥幸。要说能耐,还是我家老祖宗和徐公爷这样的,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这才是真的厉害!”
“呵呵”徐俌抚着胡须,眼神一亮。好小子,这马屁拍的可真厉害,明知道是拍马屁,偏偏很自然,“你小子,怪不得张老头这么喜欢你。你啊,也别太自谦,过分的自谦,并不好。老夫说的可是实话,朝廷跟无生老母教折腾了这么久,一直没什么进展,倒是你,明明手无缚鸡之力,却让那无生老母教损兵折将,栽了个大跟头。就凭你的本事,就比我家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强多了。”
徐鹏举脸有点黑,爷爷,你说话悠着点啊,我可还在这站着呢。徐俌瞅见徐鹏举脸色古怪,伸手宠溺的摸了摸他的脑门,“臭小子,老夫还说错了不成?让你去锦衣卫那边历练下,你是怎么干的?整天正事不干,领着一帮子人东游西逛,前些日子还跟李家的人打了起来,真以为老夫不知道呢?”
“额?爷爷,你知道这事儿?不过这事儿真不该孙儿,都是李家人闹事,非要开打。要说打架,孙儿要是怂了,那不是丢你老人家的脸?”
“闭嘴,你这臭小子还有理了!”徐俌瞪瞪眼就不理徐鹏举了,一行人来到屋中,徐俌拿过一封信递到苏瞻手中,“立言,你先看看这封信。”
苏瞻和张紫涵赶紧坐下看起信,看了没一会儿,额头冷汗就冒了出来。就在三天前,浙江各大盐场突然起乱子,有许多盐丁还跑到按察司闹,说是按察司不给盐丁留活路。要不是都指挥司的兵马赶到,盐丁就要闯进按察司,大闹一番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这还没上任呢,就有盐丁硬闯按察司,要不要这么狠?知道浙江那边水深,可这水也太深了,人还没到浙江呢,就有种水漫腿肚子的感觉。
“老公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就算盐丁生活困难,也该去找盐商、盐苛司或者布政司闹啊,怎么跑到按察司闹?”
徐俌努努嘴,不屑的笑道,“不给活路的是按察司,人家不找按察司闹,找谁闹?立言,老夫与你实话说了吧,浙江那边的情况远比你想象的复杂,浙江几大盐场的盐丁,拖欠工钱严重,从今年二月份开始,好多盐丁家中已经没饭吃了。你很怀疑吧?浙江盐运发达,官盐不愁销路,怎么就发不起工钱呢?问题就出在这,盐商手里没那么多钱啊,朝廷要盐税要捐输,盐商手里的钱就那么多,给了朝廷就给不了盐户。你说,你要是盐丁,你找谁闹?”
苏瞻有点明白徐俌的意思了,盐丁为什么早不闹晚不闹,偏偏这个时候跑到按察司闹?肯定是有人放出了风声,说朝廷派了一名副按察使来,专门要捐输要税银的。盐户们本来日子就难过了,上边又来一个催命的,你们还要钱,那我们盐丁还活不活了?生活在底层的盐丁活的稀里糊涂的,或许他们什么都不懂,但是有一点他们是很明白的,朝廷给盐商们压力,那最后这所有的压力都得落在盐丁身上。所以,为了能活下去,盐丁们只能给按察司施加压力。
呵呵,人还没到浙江呢,就出这种事儿。早就知道浙江那帮子人会给自己来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