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棋抿唇,“殿下不会认为,记载高祖去向的,只有隐居录中这一小段吧!要是将有关此事的文章全聚集起来,恐怕会从烟水江南直接排到文安殿也差不多!而其中主流,都认可高祖当年,人的确是在江南,只不过对外宣称,还在帝都之中。如此掩饰去向,乃因淮南梁尽心。此人正在冒天下之大不韪重新打磨玉玺,妄图将真正的金镶玉玺取而代之。”他顿了顿,“关于这一段的真伪,九皇子殿下可以搜寻的天宗首卷,无上往回篇的第九百八十六章第八十巡回。对了,是那一篇的,倒数第二段。而且早就先人用红笔标注出来。不过好像是马虎了一点,旁边的注释当中有一个错别字。这件事曾经为历代的文人所嘲笑,不过最终还是保存下来,是因为那个错别字写的极有典范,无论是运笔还行字,都独领风骚,连文安殿的师傅们都说光是那一横一竖下来,至少要有二三十年的造诣才行。殿下如果有兴趣质疑一下我的记忆,重新回去查证的话,看到那个字也一定会颇有几分感慨的。比较之下,今人大概也有许多能够写出更加漂亮的文章,但是在书法的造诣上,似乎都不怎么精进。那原因也并不难懂,乃是因为浮躁。从前天下大乱,人在字中取静,而今岁月静好,人们反而要在字中取闹。看来,乱世虽让人煎熬,但也不是一无是处,他格外的赋予了人,某些灵气,那些只能在苦难之中,生长并留存下来的灵气。”
九皇子本想要就那篇文献在说点什么,但是忽然感觉到自己就这样被鸣棋带偏了方向,“从前若是有人在我耳边说,世子是个武将之中的文生第一,我也许还会怀疑,更多的应该是感叹,因为大公主的权势无边,所以,世子因之定然才名远播就算是,真的腹中空空却被人传诵成才高八斗,也无人胆敢质疑。可是现在,世子偏偏,将这无量的才华展现在我面前,让我好好的无话可说。而然已经是无话可说的事情,就当然应该再次转回正事上面。”然后他端起茶杯,用眼神示意鸣棋可以开始下一个话题。
在这茶室四周,支起的飘窗之外。有迷蒙的烟雾连绵起伏。在那当中若隐若现的群山仿佛,遨游在半空之中的游龙时而穿破羽翼,现出真身,又时而遁入空灵消失不见,鸣棋在那连绵缠绕的白雾之上,收回目光来,“殿下不愿意去到漠上,要留在帝都之中做什么呢?如果我这么直言不讳的问出了心中的疑问。殿下又会不会觉得,我还是说刚刚那些不打紧的事情比较好呢!”
“我好像从来没有说过我不去,而且,从头到尾,要与世子一起同往漠上的想法,都很坚定!。”说完,为了表示那想法的确很坚定,还很优美的笑了一下!
鸣棋低低的笑了一声,“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但是,却要窥测别人的真实想法,是每个人,都毫不犹豫会去做的事情。可是,在我们之间,那些一直让我们两个都很上火的事情,如果一开始就说了的话,这场酒,可就没办法好好喝了!”
“世子的意思是在你我之间,矛盾的东西,如果不说的话,就会比较不矛盾了吗?”
鸣棋用一根手指支持下巴,“殿下知道在战场上,要怎么样才能树立威信吗?”
九皇子可不会被这个问题难住,“绝对的生杀权力,还是运筹帷幄的算计,或者是两者兼而有之?”
“是英勇!你能够身先士卒的胆气!在所有的战斗之中,我从来没有藏在那些士兵身后过一次。”鸣棋看着他的眼睛。
“为什么忽然要告诉我这些。”九皇子迎上他的目光!
“因为看到了殿下体态的虚弱,虽然殿下很聪明,知道审时度势,也知道,利用别人的弱点,但是事实上,太子会走到那一步,与殿下没有一点关系,那不过是他的自作自受。虽然一切看起来都对他有利,但是,殿下自己心中规划出来的宏图殿下应该很清楚,其实并没有走出一步。一切,不过是太子殿下的成全。太子的个性,听说是在吃奶的时候就很嘴急啊!因为那块本来就叼在嘴里的肥肉不能一下子吞下去的焦急,而自己将自己葬送!如果有一天,太子能够真正的回过头来,翻看自己的过往,会不会因为之前的愚蠢举动,而笑掉大牙呢!”鸣棋似乎是觉得可惜的摇摇头!
“也许他并不是着急,而只是想保证快刀斩乱麻,和从长计议两者皆万全无患而已。”在太子那样绝对优势的地位上,选择一直很多也很少!
“想保证的事情越多,留出的漏洞也会更多,而且在更多的时候,也许快刀斩乱麻和从长计议,只要保留其中之一,就已经足够了。因为这世间的风云变幻,永不停息,指不定哪一天需要从长计议的事情就变成了,要快刀斩乱麻。太子从小拥有太多,根本不懂等一等,忍一忍,让一让之类的这些。九殿下也看到了,不懂代价会很大。”鸣棋微偏着头俯视自己的酒盏!
“世子的分析,的确会让人受益匪浅,不过我现在更想要了解的人不再是太子。是变成世子了呢!”九皇子将手中的那盏酒一饮而尽!
“殿下以为我会痛痛快快的,让你了解吗?”鸣棋抬眸,珠眸中透出一丝并不隐藏的狡黠!
“当然不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