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阏氏外甥大吸一口冰冷空气,想借助冰冷力量,让他时刻保持清醒。他到底该不该这么做?从一个虽然勉强,但到底是温床的地方,跳上一个寒风朔朔的高点,是对还是错?但其实好像找不到理由,不这么做。现在他头脑发热,正是良机。
如果错过今日,他也许再也不会生长出这样的勇气。
“你的忠心,要在这件事的结果之后确认!”可汗的眼神如同暴风过境,袭过他的面颊,蓝色的瞳孔在烛光的辉映之下呈现莫测颜色。
他看不清可汗的心意,但这真的有可能是遗传,因为她的姨母也从来没有看清过可汗的心意,他的姨母也和她同父异母的那些兄弟们一样,通通不得可汗喜欢。即使是在一场又一场的恶战之中,把可汗渴求的胜利拿到他面前也无济于事。他们在他眼中看来总是危险多于帮助。怎么会有这样让人唾弃的缘分?他们的功勋等于在可汗怒气之上火上浇油。
所以他的那些英勇无敌的舅舅们,为了避嫌,只能终日无所事事。
就在他以为可汗因为他毕竟是大阏氏外甥的原因还要做更多的考虑时,可汗却攸然派出了自己的侍卫按照他所说的方向去寻找沙木的踪迹。
能亲自率领可汗卫队的感觉。他从前想象过无数遍。而当真正能够身临其境的时候,他简直慌张的要爬不上他那匹战马。
直到,一个侍卫从后面帮他托了他一把。
然后他感觉他像是飞了上去。那样无疑匹敌的力量。他已经尽可能的隐藏了他的虚荣之心,但是难以收敛的微笑,还是一次又一次的爬上他的面颊。此时此刻的场景,他真想让他的姨母来瞧一瞧。他那些舅舅们没有做到的事情。正在他手中变得圆满。他会将沙木带到可汗面前。也将真正的事实带到可汗的面前。他骑在马上盘算着他的姨母,很快就会来拉拢他。但是要不要很痛快的答应她,他还要再考虑考虑。
马队驰上了他从可汗大帐回自己帐篷的必经之路。大约一个时辰之前,他就在这里碰到了沙木。他坚信,不管他故意将时间拖得多么久,沙木的影子一定还坚持在这里四处游荡。期间也会怀疑他是个不可信的人吧,但现在他一定知道了,没有那么严重,他不会背叛他,只不过是要给他一个下马威。
而最主要的那个心意始终是要帮助他,但是其余的心意都在横冲直撞的阻拦着他的最主要的想法。会有危险,他们一直那样说。而事实也的确如此。沙木正在被异族人追踪,每时每刻都有重新落入她姨母手中的危险。
不过他们在这条沙道之上反反复复纵马驰骋了三遍,依然没有找到半个沙木的身影。
“他也许逃走了。”侍卫首领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他看不起这个油头粉面的少年,他有气无力说话的声音简直像个臭丫头!
“一定不会,没有别人再肯帮他。我的帮助,他以祈祷得来。他只是不相信你们,他在考验我们的诚意,也在监视着我们有没有带尾巴来!”少年高昂起下巴回答!心情愉悦。
侍卫首领用更高的声音打断他,“就算他有那份诚意,也有可能在此之前被人带走。”一定是因为考虑到他是大阏氏的外甥,侍卫首领故意将大阏氏说成是别人。原来如此,连这些可汗身边的人都在痛恨着大阏氏的母族。可汗的心意在他最亲近的下人眼中显现。他们看得最多,也知道的最多。又不懂得用眼神隐藏。
少年蔑视侍卫首领的无理猜测,“我敢担保,他会来!在过去的几天之中,他都没有被捉到,也当然不会在这一个时辰之内,马失前蹄。你不要忘了,就在不久之前,他刚将可汗从凶险之境带回来!他既有无敌的勇气,也有无敌的力量。”
侍卫哼了一声,“一切不过是巧合!是他该走的时运!”侍卫根本鄙视沙木的功劳,因为那些正说明整个神卫的蠢笨。而自从那次之后,整个神卫几乎只保留下他这个首领,其余的人全部被剔除。虽然他依然领着要职,不过那些可以依靠售卖职位的财源被彻底打断。他原本以为他也会在剔除之列,但显然可汗对他法外开恩,可汗认为这额外的恩赏会增强他的心智,让他懂得以死效忠的必要。但他到底懂得了没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不过最近看过那些被惩罚之人的下场之后,他好像是真正的懂得一些了。今天一听到这个从来被他视为纨绔子弟,没用的废物,竟然带来了沙木的消息,他就没来由的头痛。如果有沙木在的话,他很可能会屈居第二的位置。
等了很久的时间,对面的沙道之上,终于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最初可汗的侍卫首领还能凭理智判断,那根本不是沙木,但是后来烦乱的心绪,又一次前来打扰,非常痛快,又毫无办法的确定他看到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沙木。他本该消失在大阏氏特意为他打磨的锋利的箭镞之中,而不是赶来可汗面前争宠。
可直到看清他,他才意识到,是他自己太过紧张,来人不过是他自己的手下,是刚刚被他派出去,在周围寻找异族人踪迹的人,“没有,完全没有察觉他们的存在。”他的手下,在马上垂头那样回答。
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