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抬眸看向大公主身后天空的层云如幻,仿佛人世间过往岁月迁来徙去,尽是不随人愿的悲欢,漫不经心一笑,“大公主本意到底如何,总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如果那是连皇上也拦不住的事,本宫自然无能为力。只一句话,要奉劝给殿下,这世上始终有本分二字,我一直认为这是天意的加持,贪婪太过总有伤福分。”
大公主听完已经掩唇而笑,“皇嫂与皇兄到底是一双伉俪情深,皇兄只是划了个道,让气急败坏的皇嫂与我像这样,能够如他所愿的狭路相逢,皇嫂就会更如他所愿的说出警告我的话来。这不是让人艳羡的深情又是什么?好在皇嫂是个聪明人知道现在保全于我的重要性。皇嫂期待的那些我会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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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发展,果然在任何时候都能出乎人的正常想像,就像刚刚无忧还在怀疑眼前这个重伤的将军说的话到底能够相信上几分的下一瞬就已经决定与他同流合污着做一些事情。
“你是说,你现在愿意相信我了。”回过神来的重伤将军,眉目之间全都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无忧脸上的之前的各种复杂颜色终于褪归于平淡,她只是做平常颜色,“如果相信你的话会得到什么,我想试一试。”她以一副极正常的样子说出这些话来,可是握合成拳的手,那么不可抑制的明显紧了紧。
重伤将军用尽最后的力气解开绑住她的绳子,“你要小心,沙木他还是一个孩子。你只要直接逃走就可以,不用管我,我并不想求诸求任何人。我之所以回来,并不是为了捡回这条命,我只是想告诉他们敌军的意图。我真正的心愿是跟我那些将士死在我该存在的那个战场。”他说这些话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捂住伤口的手倏然加力,“你应该是明白我的意思的,他很容易生气。”
“你,我是说,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吧?”原本不应该这么简单问出的。只因太容易让人想到,她的真正意图仅此而已。
“逃离这里,回到你一开始来的地方么,一个女子是不可能做到的。放弃那个想法,只回到暂时安全的地方。”他说这些话时,太过用力导致牵扯了某个伤口,脸上做出吃痛的表情。不过他身上的伤太多了,估计他自己都弄不清是哪一个被牵拉。无忧还是一意想要追问下去,而且在追问的同时,心里产生极罪恶的想法,她是怕这个人撑不下去,毕竟是那么重的伤。
然后原本只有痛苦呻吟声的洞口响起了脚步声。
沙木派了人来接无忧。
重伤的将军,勉力支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
无忧知道他想保护她。
也知道根本无济于事。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这个重伤的将军能够活下去。
她打定主意。扭回头来用最后的一点点时间安慰他,“你放心吧,他不会对我不利的。无论是从哪一方面都不会。而且你看,他应该是派人来带走我了,要是来送食物与药的话还需要掩人耳目,不会这么快的。这就说明,他去找合周说了他的用意之后。合周相信了他的话,答应会来这里先看看情况,所以沙木现在一定是赶在合周过来之前,派人将我藏起来。然后好印证,他向合周说的我跑了,他正在派人四下找我的话。他一定会确保我的安全的,那也是他能救你的关键。”
仓促之间不能好好组织语言,但是无忧自认为,她说得还算是清楚,现在她只是想让这个人放心,来人已经走近他们,目光下落时,看到无忧已经被解开的绳子,又瞧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重伤将军,“沙木猜得果然不错,这是一个会蛊惑人心的女子。”然后他将头侧后向着他身后穿着与黄沙同一颜色的兵士说道,“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不要同她说话。还有一定要按照来时定的路线走。”他说完不由分说地拉起还坐在地上的无忧,向外面走去。
“将军一定要好好活下去,那样我们也一定会机会再见的。”无忧挣扎着回头向着那重伤的将军说出这些话时,眼角已经有些湿润。
“姑娘也要保重。”身后有虚弱的声音传来。
日光虚弱得只是一抹淡影时,沙漠上简直要让人找不到东南西北。跟他们走了一会儿之后,无忧就已经累得有些气喘吁吁。不过有一点她是可以判断得出的,他们不会带她走得太远,只不过,一定会是一个合周与别人不会轻易想到的地方。而且连她也能够确信的另一件事,就是沙木比之合周唯一个可以笃定的长处,就是他更熟悉这里的地形。
几次挣扎不配合过后无忧的头发全部散乱,沙风吹过,似狂蝶乱翻。她不知道,她刚刚在洞里做出的那个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本来一只珠花掉到了一个不显眼的位置,合周那么擅长于观察一定会发现它的存在。也就能一下子明白,沙木是在说谎。但是她不着痕迹的拾起了珠花,不能让合周知道一切是骗局,那样,他就会弃那位重伤的将军于不顾,只想找到她。
在那个洞口站了好一会儿,合周才随头沙木走了进去。他注意观察了一下四下里的环境,好像还没有找到他心中怀疑着的那些蛛丝马迹,但即使是证据不足,他只是凭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