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利向皇上提问道,“太子可知,皇上已发现曲舒郡主留下紫色布条与石头明喻之据。”
他说出这话时,目光望向刚刚被烧得如同一堆灰烬的十几具尸体,正由大内侍卫火速打扫着,转眼间,变成黑乎乎的一片空茫。皇上很了解他的心意,并没有提出让他离开这里。
而事实上他也不会离开这里。
“这可能是他唯一不知道的东西。不过也应该也瞒不了太多时间。”
“可在皇上看来,那却是我们仅剩的能利用的时间。”
皇上认可了他这种说法之后,似乎又想到了一点新的东西,虽然他的目光,有一半一直是望向信利的,可是就在这一刹那,又新添上去好多东西,“我在想,如果我们不再隐瞒,反而把这些透漏给另外一个躲在暗处看热闹的人,或许我们可以在他要挟太子的时候,分到一点好处。”
信利像是有点儿震惊于皇上的说法,“陛下这么说的时候,好像将这看成了中原惯常的一种游戏,而陛下自身又是其中的游乐高手。但是如果凶手有这种想法的话,整个游戏就会变得更加复杂难测。”
皇上听了他的说法似乎觉得很正确,“每一处所在都有每一处的玩法。可汗那里一定会比我们这里更加的直来直往。,不得不说,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们族人的豪爽直率。哪怕是偶尔仅以杀人为乐!”
信利叹了一口气,“可能是我们那里风沙比较大的原因,所有的消息都会不胫而走,速度之快,让大家都没有动用某个计谋的时间。所以我们更喜欢刀兵相向。如果已经被怀疑成是敌人,一刀杀了岂不更加干脆?”然后,他将头回望向西轩,“那里面,应该会有更加靠得住的证据吧!她是个聪明的姑娘!跟她母亲一样。”“是地道的杀手,当然不会留下任何的证据,而且,曲舒留给我们的!可汗并没有轻信。”信利知道皇后指的那个所谓可信的证据,还只是那单调的紫色的布条与石头。
他没有吭声,而且觉得那些证据,太容易准备,可以用来诬陷任何人。不过现在的这一点也成了,他很看重这一任天子的地方。他显然是在用更高的计谋收服自己。所以即使给自己看了他所认定的铁证而自己仍然无动于衷!这位从来说一不二的天子地陛下也并没有龙颜震怒。
而且现在,他觉得有必要谈谈另一件事情。就是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提到过,他曾经悄悄的来到过西轩,而且就是曲舒被刺死的当天。正因为他无法提及这件事,也就无法提及另一个至关重要的发现,就是那时,他曾经见到过大公主正抱起已经浑身是血的曲舒来回摇晃。但是,在皇宫里给出的曲舒一案全部呈报之中,并没有提及过大公主的参与,甚至连这三个字都不曾出现过。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问了出来,“陛下可知当日我曾秘密来过西轩?”
“虽然已经猜到了,但猜说出来的时间不是太久!”皇上还是平静的说道,“只要看你来这里的熟悉程度,就知道你应该不是第一次来。另则,你也并没有,查看曲舒身上的伤口,说明你对事实早有了解,而且不是道听途说,必是身临其境。我也一直在等,等可汗你亲口告诉我这一切。所幸,大汗终于做出了明智之选!”
“那么,陛下也知当日当时大公主也在现场吗?就在我刚刚抱起曲舒的时候。”信利提起当日之事时仍然目透哀戚。
皇上抿得抿唇,“我的妹妹被人当了枪使。而且她一向横冲直撞惯了,无意隐瞒于我,只不过,是不想让她讨厌的人知道,做了让她腻歪的把柄才求母后助她扭曲了一切。但我可以肯定,凶手不会是她。不过,从这上面也可以说明为什么可汗到现在都不肯相信我说的那个证据?原因是可汗知道发现那个证据的人就是大公主吧。”他顿了一下,“其实是当时当日,还有另外一件证据也曾出现在这西轩。”他说完,摊开掌心,是一对儿闪闪发光的硕大狼牙。
眼下的情况是,信利刚刚抛出去一个惊雷,然后皇上又还了一个,比他那个更响亮的惊雷。
“皇上怎么没有声张?”信利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他一直带着,并且在前几日丢失的那一对儿狼牙。
“完璧归赵,应该是应尽的礼数。可汗拿回去之后,要好好擦擦了,要不然,大家会注意到上面的血迹。”
信利接过狼牙项串,“我不会轻易忘了陛下的恩惠。”“可我想让可汗记住的,是别的。或者是在记住这些之前,先看清楚一些事情,和一些人。那些小孩子的问题,就是总是在做一些让他们勉为其难的事情用力过猛。但是他们却总认为,那才是披荆斩棘的勇往直前。是他们在年轻时该做的事。殊不知那些他们该做的事情,我早已经明明白白的告诉过他们。他们不信,老是爱异想天开。偶尔还会发几句牢骚说什么天高意难问。”
信利点头,“我一直能够明白陛下做这些事情的目的,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要用如此繁琐的手段。倚陛下的实力,一定能够找到更加雷厉风行的方法!事实也应该早早翻出水面。更何况陛下本就日理万机。”
皇上抬起头,仰视了一下天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