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的倾染染蓦然正色,“你说,是活人的话比较好相信,还是死人的话,好相信呢!”
听到这话的白面胖书生差点直接晕过去,语无伦次道,“我说的是实话,实话呀,万不敢欺瞒于世子妃,那些东西果然不在我们手中,而且事情也都是殿下逼着我们做的,殿下位高权重,说的话,我们哪里敢不听。一切只是身不由己,身不由己……”
“如果你以为等到这马队结束了,拖延时间就成功了。那就太小瞧,我今天来问你这个问题的决心了。越是这样的时刻,越该速战速决,不是吗?”倾染染开始故意的不依不饶。
白面书生的额头之间,直接生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我说的绝对是真话,是真话呀。要是不信,世子妃可以搜!”他声音里的颤抖几乎能婉转出一曲歌谣。
倾染染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然后忽然伸手提起他的衣领子,“今日的事情既然是发生在大街之上,皇上也难免会问起,到时候大人想要怎么回答呢!”
倾染染注视着他的目光在加深。这才是于她而言的重中之重!
白面书生,好不容易才运动起脑子,“臣下会说是之前漏网的江洋大盗怀恨在心,才伺机报复。”
倾染染轻飘飘的就从她手中将这白面书生丢了出去,此时的书生没有一点大人的样子,仿佛一片轻飘飘的纸片,就那么飞了出去,然后哀嚎着落地。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它是你之后唯一能够活下去的依靠,你不是知道的吗?连九皇子也要有请我办的事情。其实不用我说的话,九皇子也会叮嘱你在皇上面前闭紧你的嘴巴。”倾染染黑色披风之上用银线勾勒出来的涡旋形花纹,借着晨曦的光辉,闪动着如同锋芒般的细小光圈。一芒一芒的刺进。那已经委顿在地的白面书生眼中。让他几乎忘记了身上的疼痛,膝行到倾染染脚下,“小人记得了,小人记得了,不会提起世子妃大驾您一个字。”
倾染染略显满意的点点头,又将目光望向即将出现队伍尾巴的长长骏马群,“其他的人,你也记住要捂住他们的嘴巴。因为今天这些罪,还很幸运的,有你为他们代受。如果他们也做了什么让我不满意的事情的话,无论是你还是他们,跑不了我的痛责。”
这白面书生毕恭毕敬答应的时候。倾染染已经丢弃了自己骑来的马回身隐入一条不知名的小巷。
等到白面书生觉得要再偷看一眼现在的表情的时候,抬头才发现,面前只剩下了那匹时不时的磨磨蹄子的高头大马,而倾染染早已经不知去向。
像是过了一万年之久,身后的那些奔流不息的骏马群,终于流淌而去。他的卫队们也终于能够通过十字路口赶上来,看到大人狼狈的样子,一个个吓得抖身颤栗。
只是他们的大人可没有力气再训斥他们,怪叫着让他们先抉他起来,只是那怪叫的声音。没有像平时一样能够响彻整个大堂,更像是一只被人掐住了脖子的乌鸦。侍卫们根本没有听懂他在说什么,但是好歹能够判断出他的意思,又蜂拥而上来扶起他,另外那几位有幸躲过这一劫的大人也赶过来询问事情的究竟。受伤的白面书生看了看人多眼杂,用眼神向他们示意此事回去再说。
几个人心照不宣的组织了一下队伍返回。不过这位受惊的大人,即使坐在已经重新布置好,安全舒适的软轿上。也依旧保持着浑身颤抖的状态。众人极度费力的将他抬上轿,等到了的时候,又合力将他抬了下来。他一直在喊痛,让人也判断不出到底是哪里受伤了。见到这情景却什么都问不清楚的另外几位书生,也是急得团团乱转。因为如果他不稳定下来,他们就无法从他口中问出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刚刚他们都觉得,那纵马飞驰而过的人女子太过肖像倾染染,但无论怎么想,都觉得万分的不可能。如此,乾坤朗朗之下,倾染染怎么会不顾及身份,直接来豪取证据。几番交手下来,他们都能感觉到,这女子虽然来自黄沙,莽莽之地,但却是个聪明的姑娘。这也难怪,能在大公主府中混迹于世子妃之位的女子,本来也不可能是无能之辈。
但无论怎么样说,倾染染会直接出手,还是让人难以置信,一直折腾到快要日落时分,受惊的尚书大人才终于安静下来,而在此之前,九皇子也曾经来过,他们本来想从九皇子口中得到事情的真相,但是九皇子刚进屋之后,皇上那边便传来了口谕说是有事情宣九皇子觐见。九皇子几乎是一阵风一样的,脚不沾地儿的走了。留下他们,又是一顿胡天灭地的瞎猜。
好在一切还是没有做成不解之谜。
黄昏时分,已经能够进一些稀粥的尚书大人才请进在外面已经等了一天,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乱成一团的另外几位同僚。
关于要对他们说什么?思虑良久,想想我以前说假话是肯定不行的。因为当时他们全是目击者。所以犹豫再三之后,向他们全盘托出。
这是彻头彻尾的威胁。但是在场的无人不惧。与此同时新的疑问,也被提出,倾染染费了这么大的劲。只要问出证据在九皇子手中就满足了吗?这不是来自草原上饿狼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