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庞然大物怒吼着摇摆了一下它的脑袋。
沙木有躲闪之意但再看过去,狮子仍然只是一副安静无息的枯骨。
而在水晶球上,已有画面在升起,相师在圣坛主厅的座位之上,描摹他的画相,而手边摆着的一张宣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很多字迹。
其中两个字一下子进入沙木的眼睛,无忧。
似乎是很神奇的,看过水晶球之后,沙木就这样按照他自己的心意,轻而易举的找回了主厅。
他是从相师的身背后出现的。
相师听到了他的脚步之声,头也不回的向后问道,“沙木还没有找到回去的路吗?让他辛苦这一夜吧。”然后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慢慢的回过头,看到正认真看着他的沙木,相师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
沙木已经抢先,“从前就知道,相师通灵上神,是不可多得的天意聆听者。不过,现在看来画技也不错。”然后,他将他的目光投向相师手中的画,“嗯,我的眼睛稍微再小一点。要是那样的话,就更像我了。”
沙木的话音刚刚落下,他身背后就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然后一对相师士冲了进来,看到正在对话的相师与沙木两个人,支吾着,“我们发现,发现沙,沙木他……”领头的人钳口结舌的,想要给他们的相师解释他们这么没头没尾闯进来的原因,但是目光在看向同时在场的沙木时,又变得语无伦次。
反而是沙木挥了挥手,“下去吧,相师不会怪你们,我也不会逃跑。而且我会注意着,再也不会发生今天这样情况,不会在圣坛之中无所顾忌的乱溜达。这里可是神灵的栖息之地,我会注意的,不打扰他们休息的。”
那些尾随而来的相士听到沙木这么说,简直一个个的都要惊掉下巴了。
不过,还不等他们出声感叹,相师已经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
相师又转回头继续画那幅画,“我已经同大阏氏做好了交易,让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允许你见到可汗。当然,你我都知道,这么做并不是为你。我在沙漠之上,聆听神的旨意生活,已经有几年的时间。可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听不到神意。那些日子对我来说,真的很寂寞。可是最近的一年多,水晶球与我都很忙碌。连之前因为闲暇而学会了绘画,现在都像这样派上了用场。它真的很像你啊,不对,他就是你。在我落下最后一笔之前,大阏氏用新画的你的画像,发现你在我这里。那么很快,他们也会发现,画像又被更新了。所以他们又会找机会来见你。他们忍不了多长时间。一定手忙脚乱地要得到你的最新画像。这就是大阏氏的真正选择,她不愿意让你见到可汗,但这也只是她的选择之一,另外的手段会层出不穷。所以,我才会派那些相士跟着你,就算他们不是赤胆忠心的在保护着你。也算得上是别有用心的保护着你。但我也不想为他们辩解太多,至少有一条,我认为真的很公正,就是蝴蝶飞火秘术中所用到的追踪术,一定要重新见过一次,那个人,才能再重新为他画出肖像这一条。让我们能不断刷新彼此的机会,现在看起来,只要我藏好你,他们就再也找不到你。也就再也画不出你的画像。再也不能借助蝴蝶飞火将你追踪。”
沙木一笑,“我要是把刚刚这段话听成,是相师对我的愧疚,那就太自以为是了吧?不过好在,我会理解的,很自然,我需要的,也不是什么相师的热心,而是相师的聪明。我的意思是说,不管相师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花招,就尽情使出来吧,反正在迷惑我的同时,也能迷惑他们,不是吗?如果大家都在清晰的视线里,我就太过于人单势孤了,可是迷雾之中,大家的兵力好像就一样了。所以,我其实很难不感激相师是个既聪明又能聆听天意,偶尔也会画画的人。”说完更加的走近道相师的身背后,“比起相师对我所做的一切,我可以欣然的原谅,如果相师做过一点点于无忧不利的事情,我会十倍,万倍的偿还。说得具体一些,如果相师一不小心做了错事,就会跟我一起观看沙漠之上,歌魅降下的赤色歌火。”
“沙木……”
“在相师的存在,形成之于对无忧的危险的这些时刻里。发生在她身上的任何意外之事,我都会归结为相师所为。你会背负这些罪孽,直到我们两败俱伤。”沙木的明亮的目光有簇簇的火焰在不断激烈燃烧。
“以及一己之力,保护心爱的姑娘会很困难的。你最应该珍惜的东西里面,应该加一个你自己。”相师一脸的提醒意味地看着沙木。
“我是因为她才活下去的!如果想要继续好好活下去,也要她继续好好活下去才行。相师与我该讨论的是别的事。比如,大阏氏他们另外在思考的那些计划。”提过无忧之后,沙木能感觉到他的心在砰砰作响。言语的威胁有多无力,他从来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只不过即使是如此,他也要咬紧牙关的威胁他面前的敌人。
“虽然大阏氏的那些计划会很复杂,但是,确定能选一个人,来好好将她的计划实施却千难万难,只因她相信也得力的那些族人全部被可汗用目光钉死在原地之上,所以即使是为她做事,也只能用可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