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木抛出的那粒石子,正中一个狼人的眉心,那庞大的身体,整整转过三圈之后才轰然倒地。
看来要想杀这些狼人不难。
唯一不太顺手的是工具。洞壁的岩石虽然称得上尖利,但却结实的很,风化状况不佳,所以,根本找不到太多的脱落石子。
此时的他也很忐忑,合周他们到底能不能想出,之于这些野人的最佳毁灭办法!合周公子应该可以回去,偷出大汗的兵马来救他们,但就像是无忧说的,如果到了最后只能用这种办法,那么合周公子不仅自己会卷入惩罚之中,也就再无能力,相救于铁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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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及看着眼中有光芒在闪烁的合周还以为他认同的是刚刚他说的,想要找到成鱼要等一等商队的说法,所幸,他们已经探明,正有一批带了大量咸鱼的商队向着这边过来,如果他们马上过去迎他们的话,速度还会更快些,大约只要一天半的时间。
低头思索了半晌的合周忽然抬起头来,“将军在出征之前,可曾听说过,可汗的弟弟忽然从相邻的呼克苏部落回转的事。”
铁及不明白他为什么在这个要紧的时刻忽然关心起其他的事情来,但是回想了一下,也点了点头,“确实是如此,当年,为了争夺他们父汗的汗位,他们曾经势同水火。伦哲也因为一直不承认他哥哥的可汗地位,而呆在了邻近的乎克苏部这么多年。”
合周微微蜷紧他的手心,“将近二十年都没有解开的心结,现在忽然打开了吗?将军知道其中细节吗?”
铁及露出一个苍白笑意,“大抵是伦哲已经认命,可汗也很大度的对过去兄弟夺嫡的事情既往不咎……”
合周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可另一件新的事情,将军还不知道!那位伦哲少主已经在回转见可汗的路上归天了!”
铁及愣了愣,“之前有人听闻过,这位小主的身体十分硬朗,况且年岁也不大,怎么会?难不成是路上遇到了什么野兽或者是伏敌!”
“其实,早在可汗给伦哲送信,请他来见面之前,我就曾听说过,这位伦哲少主,那时听出的情况,与后来实际出现的情况很是不符!”
铁及听不懂合周话里的意思,但有一点,他是很肯定的,“可汗昭告给全部落的通文里面说的是,伦哲早已经对当年犯下的错误悔恨不已,此番前来,更是一意为他从前的过失请罪。从这来看,这伦哲应该是很恨太过,在路上抑郁而终了吧!”
“是个机缘巧合,我得知了这位伦哲少主的前尘过往,也曾从别人口中听说他的个性,固执坚毅。那个听说里面还说,他得到可汗的来信,当场撕得粉碎,举起双手,对天明誓,除非他死,否则他的后代将永不踏入西突厥。”
铁及听完眨了眨眼,“合周公子也信这些对天眀誓说什么永不改悔的空口无凭吗?不过随口一说,都能推翻的!”
“如果单从这件事来看,所谓的明誓的确是让人信赖不得,因为这位少主刚刚说完这些,语气强烈,心愿明晰的狠话之后,便转身跪拜在了可汗的脚下。说什么甘愿回来请罪!”合周的语气里带出清晰的怀疑意味。
铁及笑笑,“再怎么性格硬朗也抵不住,大势所趋,现在的可汗,在西突厥,无论是声望还是地位都稳如泰山。我想少主可能是在说那些狠话之后,又明白了识时务为俊杰的道理!看来这是年纪增长唯一的好处,就是不容置疑的聪明!”
合周道,“现在没有时间多加解释,不过,我有足够的理由,可以算出,伦哲所谓的答应会回来,几乎比他的拒绝还要发生得早的事实!”
铁及不解,“公子似乎一直都在纠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答应,又是什么时候再拒绝,但是,如果按公子所说的,那答应又怎么会被拒绝发生的更早呢?应该是先拒绝一下再想通,然后才登程,反过来的话,就道理不通了。”
“就是说啊,可汗派人散布出来的消息,与实际的情况是不相符的。可汗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可是,既然这么做了,就一定会有他的道理。”他说完,垂眸看了一眼铁及,“将军现在知道,我到底是在说什么了吗?”
“公子真是说笑,我已经被公子的撩拨弄得急不可耐了啊!”铁及答道,“我是一定要听到答案的,不然,我可就要从刚刚的死得其所变成死不瞑目了!”
“我要说的就是,从上面的种种分析来看,伦哲拿到那封让他气炸心胸的信,在说完那些气话之后就死了!真正登程前来的只不过是他的尸体。”
铁及惊得连眼睛都忘记了眨动,“公子就是这么无凭无具的,只凭推测而说的吗?难道为了你的这句话,我们就要去给这位少主报仇么?我还是想不到,他的死到底是自然,还是可汗使然,与眼下沙木他们的困局有什么关系?”
趁他在问这些话的时候,合周又有条不紊的摆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好像是在计算着什么事情,“应该是没有错的,可汗在伦哲看的那封信上涂抹的剂量相当大的毒药。他的死亡时间一定不是他们所说的在行程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