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的将军说道,“姑娘拿了我的定情信。我们这里的人送给姑娘的定情信物,虽然是姻缘的约定,也是要保护一生一世的承诺。”
无忧奇怪问着,“你是说定情信物?”
再看那位重伤的将军紧抱着的那只靴子,一瞬明白了少年不让她拿靴子的原因!
而且接下来要不要说出实情?她确实犹豫了一下。终于语声淡淡说道,“你好像是误会了。我只是因为偶然的原因才拿到那只靴子。确实也想好好保留它,再努力,找到它的主人,不过做这些事情的用意,却并非是将军所说的那种。”
风沙漫天包裹之中如同神仙偷偷隐藏的,这处安静洞穴之内,无忧想着,索性跟他说出一切实情。
他却认真的点了点头,“那种无意识的,那种偶然,那种本来不可能的可能,才是真正的定情信物啊!姑娘非我族人,当然可以不用遵守天神的旨意!而我,却必然会履行那个承诺,此生都要救姑娘于水火!”“我是试过的,执着,是害人的要不得的坏东西。如果懂得万事圆融,这一生会过得很好。”他看着她一笑,“要学会无忧姑娘说的那个,会很难吧!所有的得到都是失去的开始,只是当时无论如何都不会那么想的。”
“会比象将军这样流利的说汉话,难上那么一点。”
“可我这一辈子的聪明伶俐,都用在学习汉话上面了。”
“世事果然很捉弄,是不是?将军也许不知道,在未见到将军之前,我向上天,祈求了太多次。能够见到将军,在那时是我一生的致愿。可是,好像是,忘记求,要在什么样的状况下,见到将军了?所以一切才变得这么可笑。我见到了将军,也并未事隔经年让一切改变,可最重要的东西却变了。”
“要是这么说的话,这就不是我对你的承诺,而是我对你的回报。”
“那么我只问将军一句,你是助合周来到这里的人吗?”
他并未作任何的思考,立即回答道,“表面上看来是!姑娘应该是了解合周公子的,他做事情从来都不会授人以柄的。”
“将军的意思是说,如果我想回到中原,是一定不能按照他的来路回去的。”
这人苦涩的笑了一下,“的确如此。合周公子从来都不用毛草的计划。而且比起计划之中,在计划的前后处会更加着力。”
无忧慢慢转过身来,“要是这样的话,我该救将军的。合周也许不想救你,但是他会救,能救我的人。我刚刚看到,在将军的身上,是藏有的,那种到了必要时刻用来保存忠孝名声的毒药。从前很早就听说了,突厥的宿月部,从来不会有,被敌军抓住的士兵。因为发现情况不好,他们都会服毒自戗。我要向将军借的,是一场凶险。”
“姑娘才刚刚说过的,执着会害人。”
“但是执着害不了心死之人。”
“这种药毒性很大。往往会见血封喉。合周公子不会来得那么快的。”
“那么将军觉得,沙木能够威胁得了合周吗?就像我说的,即使是表面上威胁得了,可是他同大汗说的话也有可能绵里藏针。将军要想得到他的全力帮助,就应该在他胸口点上我这枚时时会让他忌惮的朱砂。”
“姑娘这么假装无情,会让自己受伤很重的!”
?
***
“怎么没有生气呢?还这么心平气和的来到这里?或许应该更早现身才是。那样就能够更早的抓住那个女子,将她推入这池中鱼,解解气。”蹲在池边,逗弄池中的金鱼的鸣棋,虽然没有回头,这已经知道身后的来者是何人!只不过他又一次抓住了时机,将他做的好事,抱怨给倾染染。
“即使不是我的父王送来,这样的女子,也会有人把她送过来吧!所有的问题的关键都不在于他们,而在于世子的心意。”她很想独自拥有他。可也比任何人都难以靠近他。最初,知道这个事实真相的时候,她也曾痛彻心扉,却也是真正的明白,在现实中,那些权谋计策,那些威胁手段无论如何也抵不过宿命中的既定。
只不过,从这个明白,到真正的接受,用了太久的时间。一直苦苦坚持的她,不过是侥幸希望,她能得到一个上天垂怜的机会。不过很明显,上天直到现在都没有那个意思。而她也只能放弃。
已经站起身,转过头来,炯炯有神看着她的鸣棋。她一分一分,将那样的目光收进自己的胸口。她想,如果她注定只能得到一个名分。她也要紧紧握住那个机会。
她只是不曾想到她没出息起来,会这么的无师自通。
怪不得连她的父王都抛弃她。
缀满星辰的天幕之下他们像这样长久无声而立,让鸣棋一个不小心就将思想划回刚刚那个女子,怯生生站在他面前的样子上,就那么一眼他已然看出,她并不是无忧。虽然事实上,无忧也是像这女子一样,每次见到自己都礼数周全,而且是太过周全!但她并没有在怕他。不像眼前的女子真的在怕他。全身上下藉由着那真正的恐惧而瑟瑟发抖。
记忆如同一页纸,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