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染染平声道,“刚才的歌是她唱的吗?”
小婢露出喜意的摇摇头,“不是,据说是要将她教到那种程度,可郡主刚刚怎么又带世子去见歌女,在她还未得文无忧神韵之时遣了她,领主一直在催着中原的师父教她。再拖下去,怕她成了气候。要不然郡主去劝领主吧。这种讨好世子的事情,该当是郡主自己做才是的。”
“父王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人,你什么时候见过他,朝令夕改?如今他得到大公主,待为上宾的甜头,更会珍惜与大公主家的秦晋之好。况且,父王已经,对我能与世子相敬如宾再不抱什么希望,唯一能做的,就是让,那有可能见缝插针进来的人选也在他的掌控之下。我只是没有料到,他会找了这么一个女子。先不说这些了,我先去会会她才是。”
“不过是个粗鄙不堪的女子。”小婢子一脸嫌弃的说。
“有的人,一生只要做的一件事情,就能够功德圆满。她那张脸,就足够她得到让别人望尘莫及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倾染染又向着之前有歌声传来的方向,倾耳细听。那声音,断断续续的犹然转过来,“父王给他们下的一定是死命令。任她是如何的泥丘沙石也要刨出七窍玲珑心来。”
廊下的幽幽灯笼光色映出倾染染纠结的眉眼。
“对这个女人这么不放心,就该杀了她啊!”正在对着湖面一筹莫展的倾染染被这声音的主人,吓了一跳,脸上带满惊骇之色的看向旖贞。
“我的好长嫂到底在害怕什么,是害怕,我半夜仍然不睡明天会犯困。还是怕长嫂此刻的心事被我戳破?”
倾染染想起之前旖贞对她的各种讨厌,一时有点摸不清旖贞说这些话的意图,只是有些呆呆的看着她。旖贞早知道她会是这样混乱的反应,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挑起笑眼,“跟无忧对战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快失望。难道是你自己已经最先抛弃你自己了吗?这么快就陷入了绝望,你以为你不是那女子的对手?而原因,就只是,她与无忧长得甚像!从前,高傲不可一世的高国郡主在害怕一个初涉人世的弱小女子?”
倾染染还是不能从旖贞的这几句冷嘲热讽中听出她所站的方向,亦或到底是敌是友。但是心中恐惧被说中的感觉,让她忍不住想要捂住胸口,按下那不断涌起的闷痛!旖贞并没有说错,在她心中早就怕了,唯一的一点点坚持,就只是脸上的这一丝丝掩饰。而在她心里,早已经拒绝妄想,她确认,她既战胜不了无忧,也不能战胜,只是肖像无忧的影子。
“女子自当以夫为纲。”她憋了半天,终于能够说出像样的一个理由。这真是让人窒息的深思熟虑,她从小就争强好胜,从没有败在兄弟姐妹的手下,就连整个族群之中人人谈之色变的中原文化她也努力掌握得得心应手。更不用提精道的剑法与上佳的马术,但这些常常为人称道的擅长,都不曾真正的帮过她,那些让她引以为傲的努力,现在什么都不是。她甚至哭着对她自己说,她应该学的是如何讨一个男人的欢心,而不是那些只学如何做一个精明的女子。最后困在自己的精明之中一无所获。
“长嫂很想问我的意图吧。比如如何知道那个女子的存在,又或者如何知道你现在的窘迫是因为那女子而滋生。”旖贞在她面前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倾染染有一个瞬间觉得,她似乎不想再说下去了。
但旖贞还是开口,“我之所以能知道这些内容,是因为合周公子。那个聪明人,与我做交易,我给了他想要的东西,而他,就给了我这些信息。高王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准备这个女子了。你的父王果真从来都不是一个有耐心等待的人。自从见到我大兄长的那一刻起,你的父王就知道,我的大兄长并不是他的如意快婿!而大兄长对无忧的爱慕又从不瞒人。说老实话,合周公子给我这些信息的时候,这些事情还并没有显露出来。我还以为,我又上了他的当,不过好在,这一次,他很讲信用。”
“所以郡主的打算是……”倾染染终于发问。
“做一个可怕的人。”
“郡主是在威胁我?”
“到底要成为那个草包美人儿的朋友,还是如此精致的长嫂的朋友。合周公子给我留下的这条锦囊妙计上可没说!所以我一直在犹豫。你们两个人哪一个能给我带来最大的利益?不过我首先要重申,我可不想见到一个如此颓废的长嫂。做才一个要走进我大兄长心里的女人,可不能,每天距离他十万八千里,应该每天都来见他的。反正他也不喜欢你,天天来烦他,即使是最终,他并没有爱上你,反而更加痛恨你,你又有什么损失呢?”
倾染染伸出手堪堪接住在浓重雾气之中,不知从何处飘来的一片落叶,半晌又散开半握合的手心,任它兀自飘零而去。她又何尝没有想过这个死缠烂打的办法呢,不见得有用,也只是其中之一,她更怕她会在这死缠烂打之中当先崩溃。
不知为何,在这雾气迷乱之中旖贞的笑颜眼,反而异常的明亮,“虽说我是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也没能在勾引男人上,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的人!但看别人的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