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棋微垂双眸又利落挑起,“我无法说我不确定的事情,消息是刚送来的,钱也是刚支的。他们都太敬业了,离开这里之后,还对你做着研究,而我只是抱紧你这个存在,再跟着他们的步子了解你。除了护你安全这件事,我真没对你做太多你不喜欢的事。不过,他们这些人为了拉我这个回头客,说是可以确保,如果你现在出发,你会比皇上与太子他们更先找到你的女人的。”
唐礼承没有出声,就只是那么呆呆的立在原地。他的精神并没有为之振奋。身上降落下来的那些颓败,轻易与夜色穿融,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的晦暗。
“大人难道还有什么别的话要说吗?”鸣棋问向那个连影子也变得虚无缥缈的唐礼承。
“我在等世子反悔。世子为了将我带到王府,连太子也得罪了……而且如果从这里出去,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否真的回得来。就算是世子通知给我这个消息,我欠了世子的。也不能保证在良心丧于困境的时候,依然履行我的诺言。”他几乎是咆哮着说出来这些话的。
“那就请大人也对我有点信心。起码我还是读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虽然我不是很在乎别人眼里的我到底是不是君子。”鸣棋姿态闲闲道。
唐礼承还在判断鸣棋的真实用意。但是有些力量已经在他的瞳孔上回归。
鸣棋已经向着刚刚两个暗卫离去的方向走顾右盼,“那些人,是我亲自训练出来的,他们一定,还对这里抱有很大的怀疑,而且从时间上来看,他们马上就要再次过来查验。大人的决断,就在此时。”
“下官从头到尾都没有向世子保证过什么。这样世子也觉得没有关系吗?”
鸣棋挑了挑眉,“当然很有关系,唐大人对于我来说,是一个重要的人,我从来也没有否认过,但是,放你出去,也是我不得不冒的险。也是你,不得不去验证的事情。至于结果如何,可能需要很多的智慧,才能在这个开始就做出之于结果的正确判断吧。因为会有太多的部分在起作用。与其说是在试自己的判断,还不如说,是在时天意,到底如何。又或者是在试我那八千两银子,到底是起了作用还是打了水漂。而且我还没有想出呈给母亲这笔钱去处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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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难道真的要这么轻而易举的放了他?纵虎归山必有后患!”管事动作轻轻地给鸣棋斟茶。
“如果说他有可能逃不出太子的圈套,可是应对皇上的那一套,会很有办法。大不了搭上那女子的性命。”鸣棋接过茶去喝了一口。
管事至此,终于明白了鸣棋的用意,同时在皇上与太子之间抢人的唐礼承不管救不救得出来那女子,都会是对自家世子有利的结果。其中最好的结果,就是女子死去,而唐礼承被他一直心心念念的所谓正统激怒。他又仔细想了一下事情的细节,正觉得要不要提醒自家世子,用不用派个人跟上去。鸣棋已经放下那茶盏,“他只有一个人。我不得不去帮帮他。”
“老奴这就去准备可用的人手。”
鸣棋,“不必了。无论是皇上还是太子,都不会兴师动众。我们也不必将事情闹大了。到时候会不好收场。只有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寂静的黑暗之中。唐礼承将他对她的歉意与来意一并托出。他的忽然离开与突兀的出现,每一次都让她伤心不已。他知道她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话。没有什么会比根深蒂固的绝望更能摧毁一个人的相信。他因为要做大内密探的原因对这个女人食言过太多次。也有两次像这样深夜闯入她的屋子,可也只是将她当成是诱饵。总之没有一次是好事。
他来的时候,她在修剪眼前的一盆花。
她不理他。任由他在她身后,声音发抖。而过了好半晌,她才发现,她已经错手剪下了那朵开得正艳的花。
“是像我一样的失误吗?”她轻轻问身后的人。
他那句,“没时间了,你得赶快离开……”才刚刚说了一半儿。
他走过去要拉她的手。
被她身子灵巧的躲开,“大人说的那些人,他们为什么要来找我,他们不知道你我早已经形同陌路了么?那他们也太孤陋寡闻了。”
“他们是无法讲道理的人。”
她笑了一下,“跟你一样,想要讲道理的时候,都找不见你。当然是不讲道理的人。”
“宁儿现在不是堵气的时候。”有两滴冷汗自唐礼承的额角滴落下来。
“是啊,你永远都没有时间跟我细分对错。可别的人都不是这样当差的。他们纠结自己的时间更多。”
“宁儿如果这次我们逃得出去,我就再也不会离开你。”唐礼承的每一字都说得很是坚定。
朵宁手里的剪子落在地上。不知为何极是尖利,生生戳进木质的地板之中,不断的摇着剪尾。她从美人墩上就那样滑落下来,兀自想要拔出刺进质地已经有些疏松的地板里的那把剪子。
“别拾了。”他弯下腰要拉起她。
被她再次打开手臂。而她仍然去拾剪子的手又慢慢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