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家郡主对她认为危险以极的事情别有看法,矮胖宫女脸上的疑惑更加深郁,“就算我们能够说服太子,可都见不到面,又怎么说服呢!”
曲舒望了望窗外的夜色,“放心吧,能够成功相见的路径,会由更加迫切想要的人主动找出来!而正在受苦的太子,明显比我们更需要信利可汗的帮助。”
“太子与那信利可汗的交易,不会是要坑了郡主吧!”
“总之是会让他更加划算的事情。”说到这里,曲舒脸上的郑重又悠然换成一个微笑,“你的担忧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如果我们与太子之间能够达成共识,也是彼此没有承上启下的共识,大意上也就总脱不了,你坑坑我,我坑坑你的现实。可是,你看这天上地下,除了能找到这位太子,可就再没个旁人愿意来坑我们了。他们就只能作为我们的不二人选,而加以趋利避害的利用。我知道,会很难,但一定会更加小心。就一定能成事。”
曲舒说完她们可以坐等那位太子上门,又低头去思索她的新名字了!矮胖宫女则是细听外面的风吹草动。对她家郡主的说法略有几分怀疑。就算是在禁足之中,也照样神通广大的太子,又有什么事需要与她们商量?这貌似是送上门来的好事,怎么反而让她觉得有些坐立不安。当夜幕完全浸透重重殿宇,矮胖宫女觉得这是那位太子进宫的好时机时,曲舒却让她好好睡觉。
她给曲舒指了指,“今儿个就是正统里说的那种月黑风高夜。”
曲舒慢慢合上手中的书卷,“你放心吧,他们会走正路,趁着明个天亮时光明正大的来。”
“白日里,皇宫侍卫林立,太子的人真的敢贸然闯进来吗?”
“左右不过是钻个空子!这世上,都没有不透风的墙,又怎么会有钻不得的空子?”
矮胖宫女合衣卧了一宿,第二天猛然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时,看到天光已经放亮,而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心想,一切,果然被自家郡主说中!昨夜里竟然是比平时还要安静。她披了衣服,又走到院子里的门上看,一波波吹过来的晨风,冻得她接连打了几个哆嗦。守夜的人还迷糊着。也不等那守夜之人开门,她主动上前落了门锁。
声音惊动了守夜人,晕乎乎的睁眼,简直不敢相信眼中看到的,赶紧上前来帮忙。
矮胖宫女正乐得他们相助,只是在一边认真的看了,也不说所为何故,只是一再吩咐着,要他们小心谨慎的看着门。日上中天时东宫管事踏着暖洋洋的秋日,无声无息的溜了来,说是给郡主请安。
引着东宫管事进屋的时候,矮胖宫女,看了一下天色,今日的骄阳,格外的温暖,郡主说的他们会来拜访的时间也极是正好。郡主吩咐人倒茶,那管事狠狠的抿了一口,当即开门见山说道,“老奴之所以冒着滥闯宫禁的罪过,来见郡主,是因为了解到,此时无论是我们家太子殿下还是郡主,都在拥有着相同的忧虑。而且郡主也与我们家殿下一样并不介意,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而断送某些人的性命,更何况,那些人,还是铸成郡主今日痛苦的帮凶。本来就是该杀的。”
“听到管事的话,我该说什么?是评价它们太直接,还是太无知。管事之所以会这么说,也许是宿醉未醒么?”曲舒抬起笑眼,明媚而清澈的光泽从中溢出。
“其实,老奴也未打算叫醒装睡的郡主,但郡主,不能失败,也必须残忍,本来就是事实。就算老奴在开始说这种话之前,绕过多少弯子,最后的着落点也会回归到事情的本质。那就是郡主主的痛恨。”管事垂下目光。
“好像在你之外的人,都在用相反的观点看我。”曲舒伸出手指轻轻触动,茶盏的边缘,慢慢的画着一个又一个的圈子。
“这不正说明,因为痛恨,郡主说实话的时候越来越少了。可即使郡主能蒙蔽得了那些人,却不能蒙蔽自己的内心!终有一日也不愿意蒙蔽自己内心,那些狠辣的手段,到底要给那些让你痛恨的人瞧瞧!”管事微微抬起的头再次垂下。
“如果我这么快就被说服了,管事真正要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呢!”曲舒好看的笑意在唇边漾了漾。
“本来以为,老奴来找郡主,郡主会很惊奇,可看起来,郡主并没有那样的反应,说明,郡主应该已经知道了老奴要说的这些话的大部分内容了。”管事缓缓说道。曲舒一笑不语,在心上暗暗佩服起太子的眼光独到。自己的所想,简直全盘被他猜中。
管事又继续说道,“其实,信利可汗的前来本是我家太子殿下的邀请。但真正能说的动他的原因,却是因为郡主的存在。”
“我还没有同意加不加入你们,就已经为你们做成了一出美人计吗?太子果然最清楚,如何去获得他需要的东西。而且办法,也总会这么手到擒来的轻松。”曲舒温柔的目光不知是在何时,已经融入了大片的尖锐。那是她这十几年来从不是对外的眼神。虽然依旧美艳。但是,那乍然出现的凌厉攸归于瞳孔之间的一点,如同是有力量的抓手,让管事一直在揣摩她的想法的心思,掷地有声一般的生生折断。
“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