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无忧与弥姑姑身背后的花径上传来一阵铃音颤动。无忧听得声音熟悉,扭头看的声音的来处。果然是倾染染携了一名婢子正款款而来。
“虽然会被二位看成是不请自来的多余之人,但无论是从我夫家还是娘家的角度来看,我出现在这里也不算十分的过分。”
无忧,与弥姑姑赶紧一前一后的站好,向倾染染行礼。
然后,再次抬起头的弥姑姑已经倾染染刚才的话接起,“是奴婢们不好,没有抓紧时间把事情办好,才让郡主为此操劳忧虑。如同世子妃这般贵人,前来指点我们奴婢们的行事,奴婢们高兴还来不及,万不敢再有什么抱怨。”
倾染染将目光从那端庄的院落之上移回,冲着弥姑姑轻轻一笑,“是吗?若然是没有人烦我,那我可就要继续掺合下去了。”
面对她这个不速之客,弥姑姑的笑意一如既往的看不出喜怒。
无忧也优雅的漫不经心了一下。反而一切无论如何都是在她所乐见的框架之中。
但二人向世子妃行礼的动作却很一致。倾染染随意的抬手,“为了我父王的事,你们也很辛苦,真是让人过意不去。所以我才会像这样亲身前来,只是为了能分解你们辛苦于纤毫。还望姑姑不要嫌弃才是。”
无忧,一双眼睛大体上来看是始终盯在倾染染身上的,但是那不能让人轻易看出来的余光,却一直在注视着弥姑姑的反应。她们一路随着飞蛾追到这里,而且就在鸣琴的院子之外,也就是说,飞蛾追踪的目标所在,明眼人都已经猜到他会是谁。所以,刚刚鸣弥姑姑才会在院门之外一再的犹豫。犹豫的重点时如何在这个光天化日之下,骗过众人的眼睛,将大家引开这里,余下的事情再问过大公主意思无声无息的处理。
哪里知道,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最想知道结果,也能轻易扭转结果的人赶到了。
“可是姑姑还在这里等待什么?”倾染染环视了一下左右还在等待命令的随从们。
弥姑姑垂眸道,“还请世子妃稍安勿躁,这里还有一只紫色的飞蛾,待它飞出时,才能真正确定目标的所在。”
倾染染却摇了摇头,“姑姑还相信,这只紫蛾会给出不同结果么?便是这些蛾群们现在给出的结果,就已经能让人说三道四了,我们总该先帮鸣琴世子正名才是。要是一会儿万里有个一出了什么别样的结果,而我们也循着那个结果,这么糊里糊涂的走了,明日肯定会有闲话传出来!贵人的高洁之名可不允许一分的辱没。”她说完这些话,含着笑意与弥姑姑姑对视。
在那对视里,倾染染的心意上下起伏着,从前她那颗倔强的心正在一心一意地讨着大公主的喜欢,那种感觉偶尔会让人想要抽身而去,她太需要这样的时刻,也需要像弥姑姑这样大公主的最好替代者,对她施以颜色,形同于对大公主的反抗。还是大公主无法说出的不满,起码该有一次是这样的,更何况现在的一切,即使是到大公主面前也还可以解释成是自己的寻宝心切。简直是可以让人可以冠冕堂皇原谅的绝好理由。
对峙到这里,弥姑姑已经再也找不到说辞,阻止倾染染进鸣棋的院子一探究竟,只能敛身避在一侧。
倾染染缓步将她走过,又若有若无的看了无忧一眼,现在还来不及想这些事是对是错,不过冥冥中她倒有些期待,能在这院子里发现些什么!无忧已经确认了不是么?最近有太多的事好像都在这个女差的执掌之中了,她是该送她入宫的。
关于无忧入宫能走到哪一步,之前倾染染的有着颇多的顾虑,总想着她会不会一朝得道,回过头送自己个自讨苦吃。但是现在又忽然觉得自己本就该送一个脑子清楚知道她自己想要什么的人入宫,而那人只要还有欲望,那么她与她之间的合作互利就不会停止。这样看来,简直比结交那些愚蠢不通的宫廷宠妃好上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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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小厮与侍女们早听到了外面的物议沸腾,貌似是弥姑姑带了人来合围了院子。这在王府之中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但不得自家世子意思,都不敢妄自行动。是以,如果只是这么远远看来,院中还是一派祥和,今夜也同往是诸多夜晚一样只是一个会安静沉睡的夜晚。
鸣琴静立在室中不语。事情这么快急转直下,是他根本没能预料到的,但是在院外那些人迅如闪电的冲击之前,他一定要当先掀起一轮冲击。打定这个主意的下一刹,就反手将室中的花瓶,书画一类摆设布置器物,打倒掀翻在地。再大力推开门窗,被阻隔在外面的天风,刹然吹入,被撕落一角的飘纱,像是忽然得到了生命,上下的翻飞跃动。
外面的随侍听到室中响声激烈,赶紧冲进来,却看到,琴世子正对室中的一切布置摆设器物,尽最大力量进行着破坏,一时有些发蒙。不敢阻止也不敢提问,就那么立在室门口处。
鸣琴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而刮伤的手指,开始冒出汩汩的鲜血来。他就像完全没有感觉到一样,继续将还存在他眼中的古器与漆瓶掀翻在地。任它们从高处坠下或者骨架分开,或者全部碎成烂瓷。被扯落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