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周回头看她,眼神古怪,既像不舍,又带点利,然后似乎是看她可怜,才和缓下来,“不到掌灯的时候,我还会来,那婢子会去见大公主,我们能够说话的时间会更长。就到时再说细节吧!”
无忧只能嗯了一声。然后,那身影飘出,又转了几个弯儿,终于消失不见。
她还在向那个方向看时。那婢子清脆的声音已经在外面响起,“妹妹可是睡了吗?快出来接把手!”声音里还带着呼呼的气喘。
无忧出了屋,看到自己独自一人捧来硕大食盒的婢子,忙过去帮忙抬。才刚搭上手,就听到院子外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一个人吃这么多东西会撑到的,看来女差需要我的帮忙。”
那声音虽然算不上熟悉,但却是不可忘怀的。
竟然是鸣琴。之前的几回,他们来往交锋,无忧并没有给他什么便宜占。后来,他不再来纠缠无忧,是因为无忧去了侧妃那里。回来之后,无忧简直没有一丝一毫的喘息之机,事事烦乱竟然将他忘了!
有这婢子在面前,无忧不好多说什么,只得依礼向他请安。
倒是那婢子,猛然见到了鸣琴回忆起他身份,一下子给唬得不轻,跟着无忧行下礼去的时候微不可查地抖了抖,鸣琴人已经自己挑帘进了屋子。
无忧看向那婢子的惊奇微微一笑,暗想着,这婢子应该对她与鸣棋之间的关系有一定的耳闻,可到了鸣琴这儿,恐怕是想想未想过她与他之间的联系,所以,才会如此吃惊。慌乱里,都忘了跟过去上茶。
她提醒了一下。婢子才想起准备。
鸣琴见到屋子里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座儿,然后犹如然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上下打量着无忧,“女差这才去了多少时候?人怎么都瘦了下来,眼睛都显得越发大了。”
“有劳世子担心,奴婢诚惶诚恐。”
无忧不用猜,都知道他用心不良。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不耐烦与他虚于委蛇,只是,现在有这婢子,如同大公主眼目在跟前,只得与他装腔作势。是以,那个谦卑,语声算得上极是动情。
鸣琴此时更加装模作样,见无忧还只是立在地上,点手唤她过去坐,“你原是这里的主人,我只不过探看而来,怎么能让主人一直站在地上呢!”
无忧看一边献过茶的婢子,已经从食盒中取出食物来摆桌,向鸣琴福了个身,说声“不敢”之后,就要过去帮那婢子的忙。
却被坐稳稳当当坐在那里的鸣琴叫住,“女差这个时候还是要紧自己的身体为上。”说完,目光绕到她身后,看了一眼桌上逐渐增加至满桌的美味佳肴,“我的好嫂子可要留下我啊!”
他话音刚落下去,本来安安静静在,桌案上摆放餐碟的婢子手上一滑,应该是将盘子落在了另一张盘上。极大的一声响,惊的无忧一抖。还不知道要怎么挽回这样的危局,鸣琴已经大踏步的,走到了桌案前,自顾自坐了下来,将桌子上的各色美味打量了一遍,看向那个,因为刚刚弄出极大声响,而心虚不已的婢子,“这些都是我母亲让,小厨上精心准备的吗?”
婢子忙点头应是。
鸣琴一脸可惜意味,“丰盛是丰盛些,就是太过清淡了,不过正宜嫂子身体,我就陪嫂子吃上一口。”他说完这些话,就像之前斋戒过几日一样,精神头十足的胃口大开,连用了三碗米饭,还是一副香甜劲头。
无忧在他旁边却吃得味同嚼蜡,想要纠正刚才他的称呼,却又觉得无从说起。只等他吃完饭,他自己离开就是。
哪知等到磨磨蹭蹭用完了饭,西边天上,飘来的浓云不多时,已经变得风卷云集,有大雨倾盆落下。
至此,就再无道理赶鸣琴走。
打量时辰离上灯时分渐近,无忧已经有些暗暗发急。现下,稍稍想想就能知道,鸣琴应该也是探得了一会儿那婢子会离开,所以,才在这里故意耗着。
等到风消雨霁之时,婢子自然而然的打理残席,再上了茶,然后,慢慢消失在两人视野之中。
两人又静默了半晌,鸣琴终于开口说,“你不去瞧瞧兄长怎么样了吗?”
无忧吓得一颤,差点就以为他本已经知道了一切。但稍稍定下心神时,又觉得,他不过是在拿话诈她。如果他真的知道了一切,就不会坐在这里千方百计的想要从她口中探知什么消息,而是将一切透漏给倾染染。在登高观火即可。
无忧心上涌起无数个想法,表情却仍然平淡如常,“不说,奴婢以体弱之躯,去见棋世子,是为不敬之举。便是世子现今身在道镜先生那里,奴婢又如何能够相见。世子说笑了。”鸣琴轻抿一口茶,“可我之前从未听说过兄长与那道镜先生有何情意?恐怕不仅没有情意,还说过他坏话,对他极是不耻。而今,在这本不该去见他的情况下去见他,真是不能不让人多想。例如,有没有那种情况,兄长他根本就没有去见道镜,反而是因为某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还留在这帝都之中?或许,就在这间屋子之内。”
无忧清淡一笑,“看来不光是奴婢,连琴世子,也对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