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琴笑看着宛如,“记住,如果你做不好,就又会你重回从前做庶女身份。啊,不对,王府废妃归家,恐怕连那个还不如,潘氏再也容不下你,你娘亲也会因你而遭殃。那时,即使这世上的卑微蝼蛄都可以轻易的将你和你的娘亲践踏的人生。”
然后,他冰凉的手指再次划过她的脸颊,却没有像上次一样很快离开,轻飘飘的,在上面打着圆圈,“你绝不能退缩,更不能出任何的差错,你不想再重归凄惨吧?我这也是为你好。悲惨的命运可不是用来享受的,而是用来翻盘的。否则还有什么理由继续活下去?卑微与无力是最大的罪过,本来就该接受惩罚。”他抚过她脸颊的手,渐渐变成一个掐住她脸颊的姿势。
两个手指扣合得越来越紧。她的脸因之变得麻木。“你会做的好吧!”他又重复了一遍,“你会做的好吧!”“会!”那个字伴着泪水涌出。
鸣琴很是随意的笑了起来,“的确是值得哭泣的事情。”扣合她脸颊的两根手指又渐渐变成了爱抚,“那就用这种痛来铭记这个时刻。也许要不了多久?你就会为此甘之如饴。”
他离开之后,一直笼罩在宛如头上的黑暗也仿佛瞬间离去。宛如咬着嘴唇不让更多的泪在掉下来。不远处巍峨的殿宇,变成月影朦胧里的黑色未知。站在这里,她可以闻到,正风在摇壶里煎熬的轻轻的药草气息,也隐约听得到那些如同魅影重重的府墙之外昼夜不停的王府水车在来来往往。
就在那月光黑暗又骤然明亮的刹那,她真想抛开这一切,别跟那些随意出入王府的风消逝而去,如果现在就结束一切,她至少还可以得到世子妃的尊贵身份至永恒。没有隐藏,也没有揭发,更不用去走近鸣琴画好的黑暗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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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走进屋子的时候,无忧看到婢子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收拾被贤儿打破的药盏,人有的时候也会在偶尔,感谢那种古怪的境遇,就像她现在看着那些破碎的瓷片惊觉自己是应该感谢它们的,让她在一瞬间醒悟,破碎会有多么凄惨。再无生机,也永远无法愈合。也会成为任人狎玩不值一钱的卑贱笑话。
也许,她现在就应该刻不容缓的返身回到鸣棋身边,使出身为女子的浑身解数向他求饶,引他沉迷。可他要依靠的那个人,如果不是鸣棋,她也许还会做得出来。但他却是鸣棋,是她心中最后的一处恬然。也许也正是她的贪婪所在,她一直想要在她落魄的时候好好的回避他,而等待她从一切风雪中狼狈中解除危险出来,平静安和地走到他身边。
可又怎么会有那样的时刻,如果她能全身而退,一定是因为付出了什么的代价?而身为女子的她,可以付出的代价早已可想而知。
可是又为什么会想到这些,原来是她的心在怂恿她,对每个可乘之机都不要放手,既然已经凄惨至此,就应该有所收获。可不能惨都惨了,还一无所获。
再抬起头时忽然发现脚边正跪着,那个婢子,还以为她又做错了什么,正在跟自己求饶,也不问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只是随意的扬扬手让她起来。除了生死,一切都可以退缩到自己编织的梦境之中可以一生不予理睬,人生本可以是这样偷闲的。
但她似乎是想错了,这个轻简的动作被小婢子拒绝了,她一心一意的跪在那里,仿佛是在那里生了根。
无忧想,那样由她吧。如果有人耽溺罪责也全由他们的意。
无忧慢慢走到床边,看到弟弟倚着凉枕安静睡觉的样子,这一刻她不想打扰弟弟这短暂且必不会长久的福气。他年纪还小,又身有不足,不该吃这么多苦的。
寄人篱下的他们像这样安静相守的时刻,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戛然而止。
无忧就从进来时起长长久久的坐在贤儿身边,他小的时候母亲也是这样的,只因他特别容易在梦中惊醒,也往往会因为梦里的恐惧而突然哭闹。脚边的婢子,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一直跪着,到现在还没有起身。
“奴婢想成为女差的人!”小婢子终于说出所愿。“原来如此,可你怎么知道成了我的人会是一件好事?虽然我也算稍稍洗脱的罪臣之女的恶名。但你也看到了,还是夜禽环伺的惊险境地,如果不是另有所图,你不会选择这样的人站在一边吧!”作为一个看过她狼狈样子的人,还坚持对他报以如此深厚的希冀,非奸即盗的意味比这希冀更浓郁。
“命如草芥之人,必须学会的就是察言观色,洞悉身边人的悲喜纠缠。”小婢子虽然低着头,但是语气很肯定的回答着。
“可在你的口气中,同样也是必须的我,又能帮助你什么呢?”这一次,无忧,终于,将目光挪到婢子的脸上,然后,上上下下的审视一番。看来,因为太过担心贤儿,她在这个婢子身上,错过了太多的东西,现在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小丫头,即使是卑微的样子,可以在气质里,透露出三分与众不同。
小婢子安然的任她审视,“可以让奴婢安心相随。不会转身推奴婢入火海。换句话说,此时的女差,正需要帮手,奴婢?会成为那个恰逢其时的人。奴婢是女差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