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这所谓的,送金何来别院,是想留下那让他垂涎的丫头,用以威胁。金何来明白他意思,微微翻了个白眼儿,只做不懂一般道谢,又去吸茶。
国舅见他耐得住,不肯求自己要人,忍不住又提,“刚刚,兄弟所说的金道,愚兄真真忍耐不急,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名堂。”
金何来听问,表情一瞬如万千花开,仿佛是一提起他口中的金道,就已经让他忍俊不禁!
国舅只得耐下心思,一本正经的等他笑完。
半晌之后,他前仰后合得尽了,才拍了拍一旁的桌案,“到了此时,国舅仍然以为,我刚才提的大公主富可敌国是妄语无凭吗?”
国舅闻言忙摇了摇头,“她那排场,与我在这帝都之中,并列穷奢极侈的两大高峰。她与我的用度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在这上面,并不喜欢瞒人,说起来,我与那大公主唯有在此一桩事上,都是敞亮人。其它的她可都喜欢玩阴的。”
金何来又是一笑,“可国舅在这帝都之中名声,对比于大公主如何?”
“这个……”国舅神色一暗,“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的名声,是顶着风都能臭出八百里去。天下人都道,这帝都之中的进项有三分之二,都进了我的府库之中,其实,哪里有那般的道理,我要是能得三分之一,就已经要被我的妹妹念叨上几出。那市井之中将我说的如何黑烂之心,可说到那位大公主倒一直在议论她穿戴她用度,都是觉得那是她分内所得,说来世事不公至斯,我实属那易冤体质。”
金何来一笑,“既然世人皆只看到大公主清白,可她那巨额用度到底何来?”
国舅一怔,又慢慢释然,“不过是些太后赏赐,助她硬撑。可她那外人瞧不到的聚宝盆里,独缺了五尺高的红珊瑚……她……而我……”
国舅正说得起劲被金何来出语,劫过了话头去,“依国舅所言大公主吃穿用度,极尽奢靡,是仰的太后恩赐,可大公主是比国舅多出来的那一块中的门人与私兵,又是以何为费,难道只是那些世人皆以为忠烈的王爷的区区官俸吗?“
国舅一时语塞,“这个我倒不曾想……所以它的来处是……”
金何来将中指竖起,勾了勾,国舅蛮乖巧地附耳过去倾听。
“卖官鬻爵。”四个字说得再清楚不过。国舅一听如同五雷轰顶,自那椅子上跳起来,“好啊!竟还有这种事?她顶着一身清白之名。行的却是连我这等外戚恶人都不齿做的下三滥事。我还道大公主虽然穷奢极欲,结党营私,欲取帝位而代之。却必定与这位向来忠义,也瞧不上大公主做派的王爷无关,实实没想到,这夫妻窝里,乌鸦是一般黑,竟将大显官爵变卖。中饱私囊,长此以往,国将不国,我这就上殿,告发他们去。”
见他作势欲起身,金何来也不拦他,只是上气不接下气的那么笑,笑得刚走到厅门口的国舅又停下脚步,回望金何来,“贤弟所笑何事?”
金何来将大腿一拍,“小弟是笑贤兄还是小孩心性。这个事若然是敢做,必定是周密异常,岂可让国舅请你抓住他把柄,另则,便是国舅的那位太子外甥又是何许人也呢!”
国舅一时糊涂起来,此时是说正事儿,怎么忽然将话锋转到他那太子外甥上面去了?但看金何来无比正经,看不出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只得边寻思边答道,“那小子只读圣人书,清正磊落,最看不得不平事,上次还为这个,求他母亲莫用刑,有妇人之仁……”
金何来听他语罢,于空中击出掌来,“国舅到了此时,还只看得出这些的话,小弟就奉劝贤兄行乐需及时,否则等到太子上位,革故鼎新,第一个要办的人就是你这堂堂国舅,来个名利双收。”
国舅闻言抖了抖眉头,这样的提法,他一时竟无言以对,他无法拿出证据,驳这金何来的说辞,他能有今日,全靠妹妹是皇后亲手提携,而今明显有了私心的妹妹,第一确保的,还是他那太子外甥地位。金何来看看他纠结眉眼,知道火候已到,压低音量,“小弟一开始提到的所谓金道,其实本就是握在国舅手中的东西。”
国舅一脸茫然。
金何来继续释疑,“如今国舅手中的漕运权利虽废,可还握着西河进奉朝廷岁贡的大权。光是那些随侍的官员,个头总有从三品之大,国舅只要发卖出几个,就已是数目可观。金何来彻底点透谜底之后不再出声。国舅看向金何来的目光全是想要点头又后顾无限的意思。国舅心想若是一般的中饱私囊,也算是无可厚非,遍目这大显又有几人绝对干净。
大显入主天下,帝国肇始,纳了许多前朝旧臣,遗风旧故颇多,风气既是如此,他又独占皇后妹妹的优势,得了不少好处,可谈及卖官鬻爵,动摇国家根本,天子变色的罪过,他还真有点怵头,那看似一本万利的买卖,好是好,若是被人抓住了把柄,恐怕连他那位及中的妹妹,也要给掀将下来。不得不让人顾虑多多。
金何来眯了眯眼,“我此番来找国舅,可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有一位西河贵族托我做个中间人,想托于国舅以黄金四十万两买一个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