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棋瞄了一眼善修手中那图,“一切不过是故弄玄虚。注重什么细节。”顿了顿,压低声音,“这一次,又要用兄长最擅长的见机行事了。”
善修微垂了眸子,“最擅长见机行事几个字,我倒是担得起,可就怕太子命中缺待,不能将我们忍耐。”
鸣棋将手中图抖了抖,“白给他看这个,已经很是仗义了,他还要什么完美无缺。”
然后,鸣棋不顾他说的那些个顾虑,已经拉起他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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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贞伸出手来,一点点推开,压到自己身上的那人,有些不死心地在屋中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什么人,直接奔到屋外,开始找那几个从打兵部来的好舌头们。
按照她的想法,那些人会很容易去到皇上面前嚼太子的舌根。而且,因为太子为了得到他父皇的喜爱,并不出来结党,本来就不能跟这些大臣们太好的融和,这也很方便他们去说太子的坏话。若是以此,能开一个离间他们父子的头儿,那再将她与他的姻缘分开,就会水到渠成。
一路向前走,虽然还是觉得,刚刚那个酒鬼忽然再次醉倒的事情有几分的蹊跷,但想要解除与太子婚约的想法太过强大。她只能继续去找那几个人。
等到旖贞出了这屋子,半开的窗忽然一动,先是出现一只手,然后是一个白衣身影翩然跃入。他走到那酒鬼旁边,用脚尖踢了踢那人,“你这不知死的鬼,差点坏了我的大事。”
门口处,闪进的老鸨身影,看到有人躺在地面上,惊得用大红帕子掩了掩口,放大的声音,只吐出来第一个字,就严实收起音量,一脸慌张地看看向太子,“殿下刚刚危险了么。”说到一半,被苍介甩过去一个耳刮子,打得转了个圈,“刚才,若不是我来得及时,郡主便有了危险,我一直让你注意着她的行踪。”
被打得半天找不到北的那老鸨子,只管捂着脸大气都不敢出,“奴婢只是出去一时,去叮嘱小的们妥妥送信,谁知这会儿上,郡主便遭了这一出。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太子眼神向她跌宕一投,“那还不出去跟定郡主,听说,你们这里的有给那些恩客准备的迷楼,为的是,让他们在这里多花上几锭银子,就带郡主去那里转转,我要带她离开的时候,自会去找她的。”老鸨子赶紧点头应是。扭身退出去。
太子旋身,在那镶了云石的圆桌旁坐下身来,取过桌上一个杯子来,自斟自饮起来。
风月无尽楼如其名,转到二楼时,有一条长长的走廊,可通全楼各处,又似乎是通不到全楼各处,设计得极为精巧,其用意,却只有一个,长长留住恩客,也便宜留下恩客的银子。太子让老鸨子领旖贞过来,老鸨不敢有失径直送了旖贞入内,正要退到暗处观察,给旖贞一把拉住,“干什么总是想跑,你这就头前带路。”
老鸨子先时还答应着,打着哈哈。这边,旖贞向那锦绣繁花中刚刚细瞧了一眼,就又让老鸨子脚底抹油给逃了去。
绕了三圈之后,面前满眼锦绣团簇,旖贞却觉得,心上十分寒凉,隐约觉得,是中了太子的猫腻。身后的乐声响起,迫得她,紧紧捂住耳朵,一脑袋扎向,看起来觉得还有些陌生的一个方向。一顿快奔。只想着,要是一直这么下去,可就耽误了大事。
走了一会儿,觉得,这里真的好像是没有来过的,那些红绸也是从楼顶垂下的,但却不如之前的精致。脚下的路,变得有些一脚高一脚低。走起来不是很舒服,唯独与前面的乐声隔绝,这一点倒是不错,能让人静下心来。
是以,之前,她一脑子的油炒面,又渐渐颗颗分明如麦芒,她将脚步停下来,将来到这里之后的种种,重新捋顺了一遍,莫不是那苍介收买了老鸨,要诳她在这里丢脸。
自他们结下难解姻缘之后,她委实没有对苍介用过什么好脸子,也就不指望,他能报什么李。可这里的布局,真个不一般,从外面看起来才多大的占地面积啊,她这么全无防备地踏进来,却是个不见尽头的走法,想来是一直在转圈子。
她琢磨着,怎样才能走个直线出来,是个关键。
从前,她大兄长给她讲,他给敌军困在沙漠中间的故事,有一次便说过个差不多一样的情况:当时,大兄长与善修他们,相隔不过三里地,却因为有团团迷雾的原因,看不到对方一丝一毫的踪迹,生生错过了大军汇合的机会。后来,大兄长发现,他们一直是在同一个地方兜圈子,便命人将腰带解下,定好一个方向,照直走,才终于走出了那团雾围困,找到了善修他们。
如今,将她迷在当中的,虽然不是什么迷雾,想来,也是个大同小异的道理,不过是在人行路时,安排了脚顺的走法,让人一直执拗地转起圈子来,没完没了。
想到这里,她觉得,该找出一个笔直的东西来,将这里的弯子都丈直。知易行难,这里虽然不是一毛不拔的广漠,倒都是些无用的配当,那些红绸又长又直,但是要想一个人就将它们抻直,难度无疑大了许多。可即便如此,她也绝计没别的退路。
想想,还是努力扯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