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惜,完全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云罗将手里的石子甩出。云著看了一眼已经从丁香花之前疾步跑开的宫女,和在那里经过的巡逻兵士,问向云罗,“太子常与这宫女在这里幽会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云罗白了他一眼,“我无所不知,而且可以推断事情脉络,太子便是在骗她,要不然他怎么不直接向皇后求了她去?他只是要她待在皇后身边,得知皇后喜好,然后再投其所好,稳住自己的太子之位,对自己的母亲都这样,苍介真是没救了!”
云著折断一小截花枝在手中摆弄,“看来,你对未来太子没有好感!”
云罗并不掩饰,“九哥文武双全,为人光明磊落,才宜大显江山社稷世代万年长。”
云著将一双英挺的眉挑了挑,“皇后只有他一个儿子,他又何必在他母后的喜好上,做这么大的文章,想必他是另有所图!”云罗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提法,眼睛亮了亮,“另外的东西,这个好办,我们抓住那个宫女,问她就好!”
云著摇摇头,“她不会开口的!”
云罗一脸奇怪,“为什么她不会开口?我会对她用刑?九哥说,严刑出真相。”
云著一脸漫不经心,“有些就不能,所以有的是金银珠宝的太子才用他自己来亲诱这种满心幻梦的小丫头,以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有的时候甜言蜜语,比金玉满堂还吃得开!”
云罗皱了皱眉,再看一眼蓦然飘起,淅沥小雨的坏天气,“我不相信,除非一试。”
云著很是淡定道,“看来必要一试。”
云罗更是奇怪,“这个时候持反对意见的你,不该是害怕打草惊蛇,而拦着我,不要这样做的么?”
云著再次摇摇头道,“因为我知道金枝玉叶公主的固执也是金枝玉叶级的。”
云罗冲他翻个白眼,“你可不要耍什么花招,来骗我,要不然,我是会到皇后面前直接揭发你吃里扒外的。”
云著想,这得是个多么不新鲜的揭发啊!他也只是淡笑不语,只因伙同这位公主,他可以去到很多从前根本不可能进入的地方,见云罗一脸得意的看向他,他想自己刚刚被威胁到哪儿了?然后,无比配合地点了点头。
他那个,轻而带点儿散漫,根本找不到害怕的点头,让一直仰着脖子,看向他的云罗,一瞬恍惚,哪一次的梦境中,曾经将他梦到过,玄衣长发轻扬眉,梦中人现红尘。但眼前首要想的是刚刚,她还被他吓了一跳,也被他讨价还价,连换衣服那些层数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的事情,还没有解释得明白,怎么可以像这样商量着,要一起去做件大事。
事情似乎是在哪里,不对劲儿了?她挑起好看的柳叶弯眉,并从中释放疑问,“你原本也有想要骗我的事儿吧?或者,你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太子么……”下一瞬,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一些
,“要不你的目标其实是皇上?”
目光之侧,云著伸手阻住,行将从岩石上滑落下来的侍卫佩刀,眉目如画精致,“十两,带刀侍卫。”听她如此提问,他忽然小有纠结,比起那些真正的所谓,他不过是应皇后之邀,出现在这个宫中,至于理由,他做了些猜测,却不知道对不对?也许是皇后想将他放在眼前,方便处置,也有可能,是更大陷阱的前序,或者更有可能是一种拉拢,而至于哪个是正确的方法?就是无论如何,要舍得这一身去尝试。
这些真相,不是不能说给她听,而是太长太复杂。比起这些疑团,他还真有一点在意的,就是这柄花十两银子做的配刀太难看了,上面的花纹都錾反了,看来是内务府苛刻了银子去。
他闪了闪目光,这样对云罗说,云著罗一脸惊讶,情不自禁的将他的话重复,“十两,带刀侍卫,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云著将对面石头上,放着的佩刀指了指,“我说的是只值十两银子,这种最低级的佩刀,我想换了它,这种佩刀特别的刮衣服,之前我最喜欢的衣服都被这上面没有錾平的花纹,刮出了好大的口子。”
半晌,云罗没有出声,云著滑过目光去看了她一眼,发现她有些呆愣,觉得她是不能理解关于志向这种东西的,思索一下,拿起那柄刀,又拉过她的手指来握着把刀的刀鞘。
云罗却忽然扭头就跑,他跟在后面喊了一声,“喂!”她已经消失不见。
他望着突然消失而去的云罗,再看看寂静的四下里连他的呼吸声,也泛着冰冷的孤独。偶尔,有风穿过树枝的声音沙沙作响,他想,他一定是有些着急了,但又实在想不出到底是哪里露了马脚出来,之前一直都是好好的,况且他对她的所说所话,也算不上,全是说谎。
可转念时又觉得,自己即便挑明了与皇后的敌对关系,但,在对皇后怨恨的态度上也太不设防,就这么轻易的告诉了一个陌生的小公主,既便是他听得出她之前种种,都不是装的,也确定调皮,大概不会卷入派系之争,但最重要的一点,他却那么轻易的忽视,她是那位觊觎皇位的九皇子的亲妹妹。
一切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