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修想,解开锁链的机关,估计就藏在董姬手边,她没有在那个紧要时候按下,将他们放走,留成太子的患。也许是惊慌忘记了。又也许本就是事出有因的一种交待。难道,兰姬院子里的机关与自己身上的金柱嵌壳有什么必要的相关么?
不是没有那种可能。东宫里的机关也有可能环环相扣。彼此互为解钥。
这本是一种大智慧,可这世上,从来没有无可破解,不可利用的严密。
脑子里清楚地梳理过这些。却无十分的把握。
毕竟时间紧迫,自己如果想错,做了无用尝试,就浪费掉了宝贵的机会。想问一下鸣棋的看法,斜眼看去,他正睡得香甜。这人倒是宜乐宜睡。烦恼不沾身。
善修自然是知道鸣棋不是脑子笨,而是压根懒得在这些事情上面动心思,更知道他那万事无所谓的风格。当年,在同和关,被数倍于已的边人围城时,他也是这般的作风,城下万众敌军驾着云梯攻城,流矢雷石漫天飞舞,他还是还能一边酿酒,一边看书。属下以为他想到了办法向帝都求援,才会如此镇定以待,哪里知道,军师虽写了向帝都求援的信,却被他撕了,抛成了天女散花。拍案指着那些来犯之敌道,“区区蝼蚁之辈,能奈我何。”
大势上,他总是能看得很清楚。那些来攻城的敌众,人数虽多,却孤军深入早已是强弩之末。最主要的是,他有酒喝,还有人可以对饮,想想当年的自己,偶然去他的城里面作个客,然后陪他一起坐困愁城,而他却连个求援的信也不肯发,真真情何以堪。
等所有侍卫都退出了兰姬的院子,鸣棋自动睁了眼,看了看四下,“现在可以确定兄长猜对了一半。另一半我们就要去验证了一下了。”
善修慢慢点头,下一刻,焕成出现在他们眼前,行了礼,“属下跟了过去,看到太子确定进了宫门。就算是现下想起了什么,马上回转也会留给我们一点时间。”
善修想了想,“虽然没有想出具体是什么,但是那暗器必然与我们身上背的这东西有关。”
焕成抽出剑来,想要将善修与鸣棋之间的锁链斩断,鸣棋像是才想起来一般,“这个我都背得习惯了,对对对,焕成的刀什么快些。”结果被善修伸手给拦住,“这个现在还不能斩断。”
鸣棋直接翻了个白眼,“兄长对我可不如对这个,这个是不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它确实长得很好看,这样看上去,倾国倾城。”笑了一下,正式起来,“这个金柱上的嵌罩,我想应该是董姬给我们的礼物。”
“啊,礼物,兄长那样想,是因为它是金的么?董姬还真是个大方的人。知道我们有可能贪财。”
“具体如何应对机关,我还没有想出来。不过……”他抬头看了一眼兰姬的院子,“我们已经没有再慢条斯理想清楚这些的时间了。”刚一转身。焕成已经拦在了他眼前,“世子不可以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闹这个风险。还是让属下前去。”
“我们既然都已经来,不如当是一次游历前去看看,要不然,棋世子今夜会睡不成觉的。”善修边说边放下焕成拦住他们去路的胳膊。焕成一脸担忧,却不敢忤逆,一脸严阵以待地跟在自家后面,看那样子,会随时打飞来犯之敌。
“兄长都已经蓄势待发了,还要这样问我的意思,不过看看,天都快亮,今夜是注定睡不上了,索性了却了这桩事。这样看来,我们真的是忠心保国啊。”
他们这样走进去。
枯枯的树上忽然飘落下来一小段枯枝。
焕成提刀如闪就将那叶片划成了两半。
鸣棋与善修皆是从容向前,就像没有看到刚刚那一幕一般。依然直步前行。
进到屋外檐下,鸣棋才回头打量了一下,“你看他们将那些落叶都翻了一遍,看来我们进去简单了。”
善修已经慢慢伸出手前去推门。似乎又看到了门上的什么停住。
“兄长有心爱的女子了吗?”鸣棋不看那门,反而抱臂在善修身侧,一脸悠闲地问向他。
善修对着门上的一丝丝异样皱眉,“千钧一发的关头,为什么这样问。”
鸣棋抚了抚面颊,“因为害怕,明知道是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原来是这种感觉。”
“从前害怕时是怎么过来的?”善修似乎想清楚了门上的东西,面色重归平静。
“从前,从前敌人是在明处。况且这种事情太久不做了。”
“害怕的理由不错,可又为什么会扯上了女人。”
鸣棋目光闪了闪,“那个么,是因为在这个时候,忽然想起了某个人的样子。那么清楚,这种感觉就是怀念,这是之前从不曾在的东西,现在去热乎乎地横在心底,所以害怕了。连害怕的感觉也觉得害怕。”
善修正在推门的手一顿,回转过头来看着认真看向他的鸣棋,“你最近这个样子,真是堕落得严重。但我还没有与你尽弃前嫌,你的这份心动,我很有可能会利用。说不定,就在不远的来时。”
鸣棋切地一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