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棋翻了翻白眼,“话又说回来,这东宫的基调好像是逼人劳燕分飞的圣地,这才多大一会儿啊,我们亲历了两次,连你们这种至死不渝的风格到了这里都“渝”了。你们就先将就着“渝”一会儿吧。焕成可不是用人操心的人,我看,我们还是先进去一探究竟再说吧。”
善修已经转过身去,“在进去之前,还要先做一件事。”看他说完这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转身就要走,鸣棋切地一声冷笑,“你这是要放下头等要事,先去找焕成,他是小孩子么,身手又不在你之下,干什么那么担心,我们错过眼下时机,太子可就真过来了。你想想,他现在,只是一时反应不过来,又被外面人仰马翻的气氛带乱了思绪,过会儿静下了心思,一定是会找过来的,这里本就是他的一亩三分地。”
善修抿了抿唇,“他看出来是早晚的事,所以我得为他找一个他不得不去的地方。”
鸣棋顿时一脸大感兴趣的表情,“那是什么?不要钱的样子。很容易去么。”善修看了他一眼,“你忘记了么,今夜众所周知的还有一个人,会因为痛失珍宝而身心皆疲,旧症复发。这个机会我们可要善加利用才是。”
鸣棋揉了揉眼角,“你说的是皇后?”
“天地大典上,皇上兴致大起,也必会去见皇后。皇后当然会尽力掩饰身心上的伤痛。但是你我都知道,这世上就是有再怎么掩饰也无法掩饰的事存在。”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他早看出了鸣棋已经猜出了他的全部想法。
鸣棋一脸嫌弃道,“也就是说皇后发症,宫中会来传太子入宫,天时如此待我们,你又去做那么事情做什么,明明多此一举。不对,他们也不会马上来传太子,而是该去找太医的。”
善修露出笑意,“说得不错,就是先行去宣太医,可那去宣太医的内侍在皇宫中一向日子过得太好,脚步上慢得如同蜗牛,我得去让焕成帮帮他们。”
鸣棋一脸受不了的神情,“你是皇后的人么,怎么能去找太医?”
善修笑,“那帮他调个路线,先来找太子怎么样。到底要给太子点儿什么,孝字怎么样。”
鸣棋脸上露出好笑神情,“兄长果真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可万一,皇后身子骨忽然变好,或者是心脏太大,又或者早想好了下一步的打算工,就算是丢了这些珍宝也不过是失之东隅……”
善修目光定定,“你太高看她了,她一定会坚持不住,那么多年她早已经心想事成得惯了。”
一室温香之中,皇后亲自扶袖提起酒注来,向着皇上面前,已经空了的高盏中倾酒,碧绿色的液体汩汩流出,击在雪白瓷壁上,荡出好听出泉流的声音,皇上伸手摒退两厢内侍,笑揽着皇后坐下一同对饮起来。
皇后脸上笑意倏退,露出痛苦神情,那时皇上正在举杯,将盏中液体一饮而尽。皇上落杯,皇后脸上又重现笑意,再取过酒盏来,“平日里,臣妾总是烦着皇上要皇上少喝,今日里皇上可是借了这天地大典上的吉兆让臣妾封嘴。”
话落时已经满盏,她看向皇上,“皇上与臣妾皆该酩酊大醉,以酬天意佑我大显。”皇上闻言大笑着饮尽杯中酒。皇后已经再去续杯,“皇上近来少有这样的开心时刻,臣妾真愿这一日长长久久,永不会过去。”
皇上又一口干了,还嫌倒得不及时,自己抓过壶来,皇后也不过去干预,心上如煎熬般只盼得皇上醉了,要她缓上一缓,心口上的痛揪得她越发呼吸不畅,可今日皇上的醉意似乎是来得太迟了,一直就只是微醺的样子。她心里分外清楚,在他面前万不能露出一丝的不快,得到了天地吉兆,怎么会愁眉不展,若不会是心中有鬼又怎么会心痛如刀斩,那样也太说不过去。
转眼,皇上已经连进了三杯,抬头来瞧她,目光里如珍宝璀璨,那时她心上那出怪作得正紧,仿佛是生生将一颗心的所有窍孔,给添得实称了,进不得血去,不由得皱了皱眉,略略抚了抚心,他似乎是瞧出了什么,“皇后哪里不舒服么。”
她挣扎着还向他笑靥如花,“臣妾身子一向好,皇上是知道的。”
皇上点了点头,只管再去倒酒,“说得是,今天怎么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出现,连天地都来助我大显。”
皇后又来斟酒,被他一下子握住手臂,“你可晓得那些珍宝的用处。”
皇后向他笑笑,“那个群臣们早已经说得清楚,臣妾也听了一些,平边疆,扩坤舆,延续我大显万代基业,虽然说起来细里上无尽的作用,可是说到底还是归到这些大显江山社稷这大头上去。”语声温存柔媚。
他点了点头,端起杯来,“一大部分我会放到苍鹰塔上面。那只鹰,这是我对它的敬献。”
皇后站起身,想要再说些什么,忽然觉得头重脚轻,一头栽在地上,皇上见状喊了来人,宫中一时热闹起来。
焕成抱臂就等在宫门之外。听到宫门开启,有人飞步跑出来,虽然看着是跑,可不过两步早已是气喘吁吁,摇了摇头。
焕成一刻钟之前,还在东宫里面转来转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