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眯了眯眼,意兴不减,似乎又觉得更加有趣,“我以为,这次,至少鸣得会真的吓到你,还要想要如何将我的女差安抚或者是有伤口想要救治。现在看来,这样的想法,更像是多余的。”
无忧轻声道,“若,得世子真的是想要奴婢的命的话,奴婢早就已经丧命了。奴婢一直深信,得世子只是小惩于奴婢,奴婢既是做了事,便该担那样的责任,无怨无悔。”
话音刚落时,外面的婢子进来禀道,“合周公子求见。”大公主点了点头,未几,合周走了进来向大公主见礼。
无忧连忙退在一边。
大公主抬了抬手,将目光在他们一双身上,打了一下,抿唇,“她还好端端站在这里,下一个要来的会是谁呢。”说完,又自笑了笑,“我如此说,你们也不必心惊,年少之时的倾慕,到了我这个年纪形同美好,我是乐见的。”
这是无忧从未想过会遇到的情况,一切都被看穿,一点余地也不曾留,这样的下临无地。让她一瞬觉得手抖。幸好,大公主的目光现在是看向合周的。
而她真的开始觉得无助时,大公主已经正直了身子,向着合周公子开口,“看来,得儿很会选对手,起码,我的女差被打得疼了,也不会哭呢,”然后,顿时了顿,“关于太子与贞儿的婚事,皇后正在鼓动多名老臣,上书皇上收回成命。他们说那非金玉良缘,只是大公主想要向皇权伸出的贪婪之手,他们都在说我的手伸得太长了,这一次是要伸抵到东宫了呢。合周你说要将这些全部都处理掉需要多久。他们就没有觉得这双手实在细腻妖娆么?真是不长眼。”
合周微微一笑,淡定从容。照合周的表情看,他似乎已经对大公主的所盼心有成竹了。
合周刚刚说大公主另有要关心的事,无忧到现在才真的相信。也感觉得出,这并不是容易的事。要让一众并不畏惧大公主权势分毫的顽固老臣们闭嘴,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也是为什么,皇后达成这件事,用了这么久的时间。大公主似乎是在这上面大意了。
无忧细细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真的是凶多吉少,这样的事,即便是皇上做起来尚需要时日,而合周却要在明日之前将它实现,几乎没有任何的胜算。
偷偷看向他。却总觉得能感觉得出,他并没有被这样的难题难住,虽说顽固不化的僵老派们实在难以说通,但合周又是何等的聪明之人,就目前来看,他还从不曾为什么困住。
啊,那是他在门外告诉过她的话,他早就已经想到了大公主会因为这样的事,问计于他。那就一定是有备而来。
她心中开始七上八下,一会觉得他是胸有成竹的,一会儿又觉得他也会有思虑不周之处,要不然就只是一个针对大公主的缓兵之策。这样的事,本就艰难之极,任是谁,也不可能真的全身而退。
室中安静之极,无论是大公主还是无忧,都在等着合周说出那样的办法来,只不过一个是真心切求,一个是实在好奇。
她常想,她若是能拜他为师,是不是会在王府中轻松度日。蝶儿就常说,合周公子无所不能。可笑,她却是到了眼前才真的相信。
他目光轻冉,就像是四月里让人觉得舒服的风,“殿下请放心,合周会在天地大典上,做出‘瑞应’来给皇上看。到时候,任何人都会无话可说。”
所谓瑞应是天降吉兆于世人眼前。
想当年,深不见底的厘河,忽然降至一寸之浅,出土了木书,上面写着大显盛极万年。就被前朝引为瑞应,那时入了大狱的几位皇子也因此得到了大赦。
大公主目光一亮,转眼,又已经妥妥地安靠在太师椅之中,“我是真的不想理他们那些闲话啊,可那些闲话,就是有办法让人夜不能寐,瑞应堪称最得体的办法。公子好好想出那种办法来,昭告天下,这良缘乃是数千年前就已经在命谱上等待,让我来看看他们到底要怎么样打败三千年的命数。”
要真的做出千年瑞应并不容易。合周向大公主提出了这样的想法,当真是拼却了所有的危险提法,毕竟,如同当年一般让厘河之水浅到只剩下一寸,又在半天之内重新深不见底这种事,是常人不可能完成的。
而合周却也只是个凡人。
一前一后退出大公主书室时,无忧看了一眼合周急步向后园僻静中去。
合周自然明白她意思,慢慢跟了上去。
等他们站定了,合周看了一眼她的疑虑,“这么看,你也相信厘河木书是真的了。所以觉得那不是会轻易出现的事情?”
无忧从思索中回神,点了点头,“那个,任是谁都无法不去相信吧。”
他点点头,“那个,目前的确还无法解释人力如何做到那般。我想了很久还是想不到。”
有一个问题无忧很想问出,就是关于他说的那个瑞应。要达到厘河木书这种程度才能让人深信不疑,而他的那个让人深信不疑的瑞应又会是什么。
其实,这样的问题亦不必真的问出,他早就知道她会问,“真实的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