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想了好久,终于轻轻咬了咬唇,“公子的衣服有些起皱了,要不要我拿去熨一下。《 ”
他只是看着她。半天无语。
无忧面露难色,“公子有什么不方便的么。还是无忧说错了什么,请公子不要见怪。”她低下头去。
他微微抿了抿唇,“怎么会有错,我没有办法拿给无忧,才是真的。无论是这里还是候府,都有太多双眼睛盯着我们。”
无忧有一丝尴尬,这是她费尽心机想到的,能为他做的事,却忽略了这些。一时又找不到话来说,只能那么默着。脸上也越来越烫。
后来终于反应过来,他手里拿了纸伞是要出去的样子。
“公子是要出去么,今日天气响睛,如何带伞。”她这样没话找话地说,自己都觉得无趣。
“嗯,估计,等我回来的时候会有风云。无忧晚上的时候不要出去了。可能会被淋湿。”他说。很认真地。
下雨?无忧抬起头看了看,晴朗的上空,淡淡一笑,“公子所知良多。”这样听起来,真的不像是单纯的夸奖,起码从字面上的意思来看是这样的。无忧说过之后觉得是失言。她想自己真是冒失。
他却轻声笑了一下,让无忧听得出欢快,他为什么所喜,似乎是为了自己刚刚的一句夸奖,但那句说得确实是实话。他能做得到许多无忧想都不敢想的事,可也变相说明,他真的不好骗,她的一举一动他都心如明镜。这很可怕。
“无忧!”他忽然叫了她一声。一脸要说什么的样子。
她心中一惊,似乎能感觉得到,他像是要说出什么可怕的话来,去瞧他。
他微微垂了一下头,笑了笑,“没什么,我只是想说,五姑娘很快就会被放出来。而且她一定会找你做她的出气筒。”他说完抬起头看无忧的反应。
无忧没有一丝惊讶,只是点了点头,小的时候哪一次不是这样。她们姐妹并不亲近。无忧能感觉到她深深的厌恶,可这种感觉说出来没有人相信。但眼前这个人竟然知道。
看到无忧眼中的惊奇!他轻然一笑,“可见,刚刚夸我不是真的,现在自己都在惊奇。”
无忧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无忧不曾说谎。说的也是真心话。”
他将目光望向一边的高树,让人捉摸不定地道,“我一直在等那一天。”语一声肯定,散尽时光!
身后有脚步声传过,无忧与合周对了个眼色,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两厢行礼,这才匆匆别过了。
过了些时,往候府报信回的蝶儿,回转。却不怎么爱说话了,无忧早知道会如此。
五姑娘会误会这一切,都是无忧故意的,诸如无忧早知道这些事,却隐而不发,故意让她在人前那样出丑。
无忧看着远处的假山,向蝶儿笑,“傻丫头,怎么劳动自己生气?她本会那样想。我们一直都是她听到名字都会痛恨的人。这些又何曾变过。来在王府些日子,你倒是生疏了。”
蝶儿奇道,“姑娘怎么知道五姑娘这么快就被放了出来。奴婢还以为她闹出那么大的事,会被禁足些日子。哪里知道,回去的时候,就听到她冷嘲热讽。”
无忧道,“家里出了喜事,爹爹自然欢喜,大太太又如何不会抓住这个时机去求爹爹。他自然比我们更要早知道,也许昨个夜间爹爹就已经知道了呢。想来也是为三姐姐高兴,又是自己的亲女儿,给了大太太面子,放了她出来。”想想昨个五姐姐真的是白劳动了一场。
蝶儿还想说什么,被无忧笑止了。蝶儿行了礼,转身闷闷而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脸上恢复了些血色,向着无忧一笑。无忧也笑,说,“刚才不是生气了吗?这下怎么又笑了?”心上知道他是为三姐姐高兴。能等到这一天,心上真的是痛快。
晚些时候,回到府中听芝儿说才知道了,那位光禄大夫公子一听到如此起承转合的消息,就跑来了候府来见三姐姐。
结果,却大大的出乎人的意料,似乎是不欢而散。
那时真的是阖府震动。那位公子也像是浑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就那样匆匆而来向三姐姐表白心意。
无忧先是一喜,那位公子那么快找过来么,可见是真的喜欢三姐姐。从人样子来看就已经是般配,甚至他们都爱读诗写诗。
“三姑娘怎么会拒绝那位公子,是如此煎熬才得来的良缘呢。”蝶儿几乎是泛着哭腔。无忧知道是刚刚过来找蝶儿的三姐姐身边的婢子,传染给她的情绪。大家一直都是盼着这些的。
这里面当然也包括无忧。
稍进了些晚饭,便有些坐不住。
连蝶儿都戏说,这样坐不住的姑娘还真是第一次。
无忧几乎是不跑着,去问三姐姐,“你到底对那个公子说了什么?”
三姐姐只是,淡淡的说,“我说了他该知道的事!”
无忧喃喃,“三姐姐终归不能将气撒在无辜的人身上,这些也不是那位公子所想。”
三姐姐默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