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大笑,“我倒忘了,大公主府乃天家之地,世间精粹所汇。可王爷他……”说到一半,抬眼看了一下弥姑姑。
弥姑姑知他是怕王爷察觉此事。毕竟王爷铁面的名声在这帝都无人不知。恐怕这位无功而至高位的国舅,平日里就怕得紧。
弥姑姑躬身笑答,“国舅有所不知,王爷近些日都夜宿在兵营之中的。只待新兵长了本事,才会回府。是以这些事如果不是特别去禀告,王爷是无时间理的。”
国舅大笑,“王爷果真乃大显中流砥柱。”
说话间,已经来到太子被安顿的静园。大公主坐在一边,静静看着手下的婢子给太子讲着那只并不一般的鬼工球。有些倦了的半眯着眼。听到弥姑姑轻声叫着殿下才睁开眼,受了国舅拜礼,起身虚扶了扶,“这一次,我们大显可是藉了国舅的光,才隐下这桩事。想想一切还真是庆幸。”
国舅忙递过去皇后懿旨并着从皇后手上摘下的玉镯。
大公主又假意要跪。
给国舅扶了。“娘娘说了,这桩好事,原是太子得了大公主的好处,要大公主不必行如此大礼的。”
大公主伸出手来扶了扶鬓角上的珠花,微微一笑,“皇嫂即是如此说,那佩星也就斗胆当真了。”
国舅点头哈腰道,“自然是真的。哪里就要大公主殿下多礼的。”然后,吞吐了一下,“如今天色不早了,下官这就带了太子回去了。”
大公主抿了抿唇,眼中颜色深邃,华彩一炫,“太子喜欢那鬼工球就让殿下在这里好生地玩,我们出去借一步说话。”
国舅来时一路念诵着打了一照就赶快回去,妹妹那厢可是火烧了眉毛一样等着呢,但是大公主即如此说,他也只得应允,跟着大公主走出屋外去。直入先时的议事厅。
大公主让人上得茶来,向着国舅做出了请势,自己也捧了茶才道,“啊刚刚是说到哪了,对了,是在说殿下回宫的事,殿下来时,我这个做姑姑的不知道,才让了他这样轻装简行。他人虽小,可毕竟是我大显未来的天子,怎可如同来时一般轻简回去,我早叫了备了上好的依仗。送了太子风光地回去。”
国舅想起皇后的嘱咐,赶紧摇头摆手,“夜色深厚,街上又无人,如此仪仗就太铺张了,我看太子还是换了简衣回去,不必惊动四下了。”
大公主忽然扬声,“国舅总是如此,操劳我大显基业。佩星实在是看不过国舅再为大显受这般劳苦,便是太子无需这副仪仗,但只国舅也当得起如此兹体。若然当今圣上怪罪下来,我斗胆也要为国舅说这个话。”
国舅一时有些哑口。
大公主沉吟了一刻又道,“权势种种不过是浮云,哪里又都是手段强硬之人建得了这大显城。还得那些,肯于做实事脚踏实地的中流砥柱,助我大显神威长固。譬如国舅这般的人,可国舅却从不肯争,佩星着实佩服。国舅那般侍自己的妹妹,心疼自己的外甥,亦让佩星艳羡不尽。”说完,也不瞧国舅的反应,只是自己拿着绢子沾沾眼睛,又做状努力将泪水瞪回去了一般,“如此动情是让国舅见笑了。我们女人,便是这般见不得人的好。”
国舅见状不知如何反应,只懂得陪着一些叹气,他这个样子早就在大公主意料之中。下一瞬,大公主已经是当先喜从中来,“世上缘份从来前定。天佑我大显指示出上佳姻缘,这样的事,我可要跟皇兄提着要祭拜一下天地才是。”
国舅脸上白了白,明白了,大公主早已经猜到皇后娘娘并没有跟皇上说这样件事,是要自己回去提这个醒给自己的妹妹。心上抖了几下,差点掩饰不住要抖出来,钳口结舌不知如何应对。只得干哈哈着。
大公主微睨了他一眼,转而面带笑靥,“此次,多谢皇后娘娘美意成全鸣得,还请国舅带为转达佩星感激之意,不胜涕零。国舅,还是再喝杯茶好好醒一下酒才是。”
乍暖还寒的天气里,国舅身上的汗早湿了一圈,听了忙站起身来向大公主躬身,“下官定转大公主对皇后娘娘的感恩之意。只是下官出来的时间也长了,对王府多有打扰,自觉不胜惭愧,这就服侍着太子回去多有辜负大公主殿下厚意了。”
大公主假装抬头看了看天色,“既然如此便不虚留国舅大驾了,不过国舅不是还落了样东西么,本宫这就叫人给国舅送回府上去。”
国舅听了如入五里云雾,还未来得及问,弥姑姑已经引手道出请字。大公主微微向他点了一下头,他也赶快回礼,迷糊着随了弥姑姑出来。
等出来了得远了,才半转身看向弥姑姑。
弥姑姑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慢慢行下礼去,“殿下瞧着国舅为国事操劳,心中不落忍,想着歌舞怡神,便吩咐奴婢将刚刚国舅喜欢的两位粉倌送给国舅聊做区区薄礼,还望国舅不嫌鄙薄。”
国舅刚刚是真心喜欢领头的两个领倌,哪里知道太子会闹出这桩事,入宫回来的路上,还在可惜。
现下听了,简直是喜出望外。伸出一双大手来将大腿一拍,哈哈大笑起来,笑到一半觉得不妥又忙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