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很好,忽生忽死,如果不是这样的惊心动魄,无忧几乎会意识不到自己是还活着的。
大公主嗔目,沉声道,“无忧何敢如此无理。”这是无忧第一次见大公主脸上变幻出生气的颜色来。
无忧心中大跳了一下,却不得不撑下去,现在离弦断掉还太远,她只得咬牙坚持,“无忧只敢在明察秋毫的殿下面前说这样的话。奴婢也爱惜自己的性命。”因为早已经打算是要破釜沉舟,所以那般如同万丈悬崖一脚蹬空的感觉,渐渐也觉得并不是真实的。
室内幽昙一般的香气于无见处汇成一气,静入弥深处一般,似乎还要再静下去,大公主终于璀然一笑,“你最好是保护好你的性命,我要了它,可没用。”然后,摆摆手让无忧出去。显然一切都被无忧猜中。所有的变化,都是试探。大公主对她的好奇才刚刚开始。
如此,算是逃过一劫么。
退出书室时,好久不敢迈步到阳光下,生怕这一切都是假的。
想着,还能完好地站在这里,真是让人觉得莫名热血。她不会自暴自弃的,一些都要试试,就像今天,一开始真的是站到了绝地了,但还是逃出生天。
转过长廊,看到在那儿观风的鸣棋,规矩行礼,也并没有迈步,配合着他一脸有话要说的样子,恭敬等着。
他转过头看了无忧一眼,然后又转回去看风了,“我母亲对于你,看起来绝不会是帮助而是危险。这个事实,好像没有什么需要迷惑的地方了。”
半晌,身后无声。无忧并不说话。
鸣棋回头看了看无忧脸上的淡然,一丝错愕渐渐化成好奇,“看你这个样子,是清楚得很,怎么不想办法离开?要不然,我就真得怀疑你是有什么特别的期待。”
无忧垂首回话,“那只是鞭策。”
四周一片安静,只余他们对视的目光在闪动。他珠眸闪动,玲珑剔透,仿佛可以洞穿这世上的一切。
无忧从鸣棋静止起来依然让人感觉得出危险的眼神中,做了个一福身,“世子有要事在身,奴婢不敢再多扰,这就告……”
鸣棋换了个姿势,看向无忧,“这是我对你的新看法。绝对的不简单,而且还能够吸引更加不简单的兄长的注意力。难道之前的猜测是真的。美色当前,连兄长也会扰乱心神,变得不那么淡定了。”说完,目光炯炯地看着无忧做何反应。
无忧心上实实地吓了一跳,无论如何也想不出鸣棋是从哪里看出了这样的苗头,表情上依然做得静如止水,不慌不忙道,“世子心中最重要的人是善修世子,无忧不敢扰乱世子视听。”
鸣棋抬手挑动一下眼前的树枝,有去年的陈叶落下,“不是啊,在我这里不分主次,都一样重要,一个是哥哥,一个也许是更重要的人。对啊,是最重要的人,再黑暗有所图的人生,也总会有最重要的人。从小的时候起,我就总是跟兄长一样的眼光。而且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所以几乎能想到他在想什么。他对你似乎格外看重。这是真的。”说完自笑,像是很赞成自己的说法。
无忧规矩地笑了一下,对着面前煞有介事还一味向里面钻研的鸣棋说,“世子看起来就很爱善修世子。”一切不过是客套。
鸣棋点了点头,又向外吹了一口气,“你确实是与众不同的,我现在这样对他,所有人都会以为我是在讨厌他,必要时还会对他用些什么样的手段。你,只有你是不同的看法。而且从你的眼睛中我似乎还能看出另外的意思来,你是说我在掩饰我对兄长的喜欢。我这个等同于闹脾气。”
无忧垂眸,“奴婢不敢揣测世子心意。”
他摆了摆手,“揣测吧,多少也揣测一下。之前也不揣测过很多次了么。看你每一次都将母亲的心意揣测得恰到好处,要揣测我的也没有多难。”
这样的话无忧明显不好再回。他也不要答,只是自说自话了一会儿,转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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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看着鸣棋伴着马车离开的许荡,向善修道,“看来,鸣棋世子也是为了这女子而来。这么多年来,难得看一次鸣棋世子这样着急,属下已经看到马身渐汗,想必是从很远的地方赶回王府,听说了消息,又不辞辛苦赶来这里。”
善修看着手中的缰绳,想着,从前鸣棋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话,“这种情况下,是男人都会去救的。”
许荡回看向善修,“世子,本来我们没有太多的机会,可现在似乎有了呢。鸣棋世子也终于有了会珍而重之的人。”
善修目光仍在远处,半晌,才转过目光,许荡似乎是被自家世子特别的目光惊了一下。那是太少出现在世子眼中的目光,就像是特别地看不懂自己,甚至有些不可能找得到答案的懵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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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摒住呼吸沉入池中,热水涌上来,将自己包围。
闭上眼睛,还能感觉到,水波在自己眼前曳曳漾动,那么的金光闪闪。明明都闭眼了,可还像是清楚地看到了那些一直在不停闪动的光。
从外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