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令下去,挺住南蛮子的攻势!便是战况凶险,能冲杀出几人便算是几人,能拖耗得宋狗一时,便是一里!无论如何,也要为娄室忽鲁与粘罕勃烈极率大军争取战机,这厮们还能有甚伎俩,也终能杀光了这干鸟南狗!”
脸上也溅染上麾下军卒喷射出的鲜血,而眼见齐刷刷斩落的陌刀阵仍在收割着己方人马的性命,挥舞之间,绞杀得血肉碎断,辞不失怒极欲狂,正用女真语大声喝令之际,蓦的斜侧处一阵激烈的撞击闷响声陡起,辞不失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目急瞧过去时,却惊然觑见一员随着自己冲杀闯阵的女真孛堇身子竟高高飞起,在空中翻腾时似也没了气息,而又直堕入进纷乱涌动的战团当中,当辞不失再回头望去,就见一个胖大和尚将手中水磨禅杖舞动得虎虎生风,连人带马的又拍倒三四员骑兵之后,眼见便要暴冲至自己的身前。
南蛮子!讨死的秃驴!
辞不失盛怒切齿,紧绰长刀,双臂上盘根错节的筋肉突起,直暴起了条条青筋。直抢在鲁智深冲杀过来之前,他骤然迎将上去时,便要再抡起手中铁背大砍刀兜头直砍了下去!
而绕过陌刀阵从斜侧率部从斜侧杀出,分波辟浪般也撞杀向金军骑众的鲁智深擎住手中重达六十二斤的水磨禅杖,先是狠狠的往上一搥,当即将他近身处的一个女真骑士面门,禅杖一端如斧状的铲柄直将那厮脸庞捣得凹陷下去,鲜血当即四下飞溅。旋即鲁智深以自身为中心抡舞甩动着闪烁着黝黑乌光的水磨禅杖,呼啸盘旋的破风声已便凝重到教人闻之顿感心惊肉跳。斧状的铲柄上鲜红的血液随着鲁智深手中这大杀器盘旋漫天飞洒,猛然横扫,又是一个女真骑士的身躯从马背上倒飞了出去,再凌空劈落下来,当即将名金军谋克硬生生砸得紧贴在马背上,喀嚓嚓的骨骼碎裂声乍现,那谋克胯下战马竟也不堪如泰山压顶般砸落的怪力劲势,如同一滩烂泥直也扑倒在地上!
骤然间水磨禅杖又如狂龙捣海般直往前一搠,鲁智深脑后似也生出了双眼一般,又将手中军械另一端呈弯月形内凹且锋刃朝外的月牙铲搠进身后杀来的鞑子骑兵脖颈中,抡圆的水磨禅杖再横扫出去时,插进那敌骑脖子中的月牙铲割裂血肉,项上人头与身躯只剩下颈部伶仃皮肉连接并直向后耷拉下去,猩红的鲜血从体腔内狂涌溅出,漫天挥洒,浇淋在此时已是双目一片血红、五官狰狞扭曲,而已显出忿怒疯魔状的鲁智深身上,却哪里还有半点佛门慈悲相!?
甫一杀入战团的鲁智深大发神威,当即清空了周身丈余的范围内尸叠累累后,也觑见闯阵的金军当中那看似领头模样的敌将拍马绰刀至冲过来,他牙缝中似迸出道晴天霹雳,当即怒声高喝道:“杀得爽利!铲尽天下腌臜奸邪!鞑子撮鸟,洒家兀自要来寻你这厮,你倒先来触俺的霉头!”
水磨禅杖卷带起千钧势道骤然扬起,正迎向辞不失也用尽全力力道劈斩落下的铁背大砍刀。两般兵刃恶狠狠的撞击到一起,所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当即直震得周围身处于杀声喧嚣战团中的将士耳膜隐隐生疼。而辞不失陡感浑身力道一滞,已是手臂酸软、虎口震裂,手中长刀也险些脱手荡飞出去!
再觑向杀气腾腾的鲁智深时,辞不失双眸中已满是讶异凛然之色。这南蛮子秃驴好大的蛮力,除了娄室忽鲁之外,俺生平还未曾遇见过浑身劲力恁般霸道的敌手!
战马冲驰不起来,骑马厮杀的辞不失撞见徒步血战的鲁智深,要辗转腾挪反而更为不便。反观鲁智深舞动着水磨禅杖虽然看似是忿怒似狂,然而舞动着手中杀气势势相连、环环相扣,浑似已是身械合一,刚猛无俦,气势磅礴的水磨禅杖一招猛过一招,直教仓促抵挡的辞不失已是脸色酡红、气喘吁吁,胸中血气翻涌,而周围还有众多疯魔军的将士趁势杀来,各持麻扎刀、大斧与钩镰枪拉拽横扫,迫使大批战马扑倒的金军骑士坠地滚翻,人马皆拥挤成一团,另一边还有那些成排成列的陌刀手依然反复的举起手中搅碎血肉的长刀利刃举起、落下、再举起、再落下...所趟过的地方,也留下一地的鲜血残肢......辞不失哪里还有催马先与鲁智深拉开空间,再慢慢的与其厮杀磨耗的余地!?
又是几声金铁交鸣的巨响过后,鲁智深手中的水磨禅杖终是狠狠的拍在辞不失座下骑乘的战马头颅,“蓬!”的声闷响血雾喷溅,竟然生生将那战马颅骨拍得粉碎,辞不失顿时栽落坠马,因双臂颤抖个不停手中铁背大砍刀也咣当声砸在地上。辞不失身手倒也敏捷,他顺势一滚,勉强探出又拔出腰间挎着的钢刀,而双足接触到了地面,倒也更为方便与眼前劲敌游斗厮杀。
辞不失狠狠咬牙,刚用左手死死的掐住因一直承受鲁智深怪力轰击而兀自微微颤动的右臂。绰在右手掌中的钢刀大概紧握得住,然而他刚要再冲上前去与鲁智深徒步搏杀时,但见混战的人群当中,又是一个女真孛堇的身躯高高飞起,旋即直直砸落在辞不失身前不远处。
这般场景,却不是与方才这秃驴杀出来时如出一辙?
辞不失惊觉侧首,便觑见另有个生得胖大的和尚同样抡动着手中禅杖冲杀过来。而那沙门僧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