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就凭俺麾下几部孛堇统率的女真儿郎,势必冲杀得南蛮子大阵溃动,而不负娄室忽鲁重托!”
完颜娄室麾下大将辞不失也早已是迫不及待,他提起手中刀身硕长的铁背砍刀,又是一声厉声嘶吼,身后大批形貌格外粗蛮凶戾的金军骑士也立刻驱使战马前冲,很快的数千盏马蹄翻滚轰击,直震得地表隐隐颤动。
这些金国骑兵精锐,大多以女真人为主,也有小拨战功卓著的渤海、契丹、杂胡诸部将兵,每逢战阵,也都能很快的调动起鏖战的积极性。而又有完颜娄室这员在军中素有威望的元勋名将统领,似乎也仍是保持着女真崛起时那股凶悍野蛮且所向披靡的兵锋锐气。而且这些精骑非但身上马上挂着长短俱全的军械,携弓挎箭,而且所有甲士也都身披着缴获镔铁之国辽朝的具装铠甲,虽非当初完颜兀术统领的铁浮屠那般制式统一,但也端的是装戎齐备,人马都武装到牙齿的精锐骑兵军旅。
而本来一马当先的辞不失,很快的也拨转马头,斜斜的驱骑驶至了骑阵的侧方督战冲杀。前排最先要直撞入义军大阵的金军骑兵也开始将身子压低,蜷缩在胯下战马诺大的头颅颈项后面,早已做出一副破阵践踏的架势。
果然仍是如此,来往冲杀,一阵复之一阵,金军完颜粘罕、完颜娄室那边,果然还是要做不死不休的持续冲击,以图打熬消磨得我军锐气,待觑见阵中破绽时完颜娄室想必也会亲自率重兵发动全力一击......
遥望见对面数千金军精锐骑士催骑驰骋如滚滚洪雷,而直往此间冲杀而来。萧唐心中正念时,稳坐在轮车上的刘法立刻又发号施令,几列亲卫将士前方,朱武招展令旗,早结成形成防御体系的诸部步军把守住阵势,大批的强弓劲弩手直将手中强攻弓弦拉得满满的,劲弩机括上也尽扣上了弩矢。直待金军突骑闯阵的骑阵堪堪进入射程范围之内,步军大阵当中诸部正偏将佐的喝令声几乎同时响起,霎时间撕裂空气的劲响声密集呼啸,无数羽箭驽矢骤然在空中交织成一张遮天打压,旋即又似乌云骤降,以铺天盖地的势头直往奔驰的金军骑阵打击下去。
漫天袭至的箭簇矢雨落入奔腾的阵中,砸在抢先被架起的盾牌与甲胄兜鍪上清脆的金铁相交之声一连串响起,然而旋即穿透力极强的神臂弓施发的弩矢射至,前列大批的战马生生被贯穿,连同骑乘在马背上的骑士浑身也满是血洞,人马嘶声惨嚎、悲嘶长鸣,当先遮莫有百来匹战马于狂奔中两只前蹄骤然一软,扑地翻滚,连同马上非是重伤便当即毙命的骑士也被抛出,直直的砸落在地上!
然而萧唐统领的这些南蛮子兵马,不似寻常南朝宋军那般软弱,战力强悍,也是早有预料。仍在骑阵当中指挥冲锋的辞不失仍是怒号连连,喝令诸队骑射手立刻引弓搭箭,一排排的羽箭也直朝着对面的步阵还击了过去。
然而事先早已是严阵以待的义师步阵并没有因金军骑阵的弓箭还击遭受多大的伤害,对方骑士以骑弓对射,仍是以牵制为主。只是在相互射了一轮箭雨之后,辞不失仍是指挥着金军骑阵迎着义军步阵当中旋即再度施发的箭弩打击,不惜又抛下许多儿郎的尸体,顶住敌方三轮到四轮箭雨攻击之间,所部劲骑将士便能冲到义军大阵前面立刻进行冲阵搏杀。虽然那群南蛮子的强弓劲弩端的奢遮,只这些功夫已使得己方骑阵蒙受甚重的伤害,但是丢下些同僚的性命也是值了,随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甚么弓弩也都要失去作用,直待撼动得你这厮们阵容散乱,再反覆猛烈冲杀,却又如何能再结成密集的阵势施射箭簇!?
眼见敌军骑阵裹挟着排山倒海的气势奔腾杀至,义军步阵当中诸队弓弩手又开始纷纷后退。而那些金军凶悍的骑兵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声,嗜血的招子死死盯住眼前的敌军,一边仍是狠狠的用催促胯下战马疾驰爆发,一边高高扬起手中铁骨朵、大斧、狼牙棒等长大粗重的钝重兵器,已是迫不及待的要砸落在眼前众多南蛮子的身上,再生生碾压踏碎这厮们的尸首!
区区重装的步军,如何能抵挡住我军的冲势!?
如狂涛怒浪般席卷而来的战马,终于狠狠的撞在义军摆布的叠阵前列。激促剧烈的碰撞声直似要震碎人的耳膜,战马长鸣背嘶之声登时又交织而起。就在双方骑众、步阵碰撞的那一刹那,汹涌冲撞过来的女真骑士也有不少人当即被如钢铁森林的枪阵搠穿,但凡是落马坠倒敌军阵中的,恐怕也再无存活的可能,就连众多战马当即也被数支长枪洞穿了身体,唯留下几匹无主马儿惊嘶着在从斜侧狂奔跑开。
然而硬生生承受着金军骑阵借助狂奔战马奔驰的凶狠撞击到底还是还是产生了效果,顿时长矛断裂声也是频频响起,前列义军重装的步军遭受强大的冲力被撞得向后跌出,当即腑震骨裂、口喷鲜血,也有不少人当即毙命。但好歹后几排的义军健儿仍是生生的守住阵势,大致维护得步阵队形没有登时被冲垮撕裂开来。
勉强承受住敌骑冲阵势头的步军,立刻又嘶声呐喊得探出手中枪矛,锋尖寒芒闪耀的兵刃密集搠来,撕裂开那些悍不畏死的女真劲骑身上披覆的铠甲甲叶,从缝隙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