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东、南两面大名府攻坚战正值狠烈之时,位于城内西南偏僻处,却有个女真谋克直躺在地上,他双眼当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而喉咙也早已被割开,喉部剖割的肌肉呈惨白之色,鲜红的血液也在不断涌出。
更教这面色惨白一片的这个女真谋克无法相信的是,一刀割了自己喉咙那汉,本是大名府城内一个老实巴交的小本营生掌柜,平素见了金军兵马点头哈腰,也没少做孝子贤孙状孝敬打点。攻取的宋境军州之下这等南朝宋人顺民也甚是常见,这厮也倒也识趣懂得做人,只教他守着大名府内西南面偏僻处临近几间破败神祠道观的商铺,时常索要常例讹些油水,似这等典型软弱可欺的宋人也只得百依百顺的遵从。
然而如今战事要紧,本来调拨往西门的这员女真谋克带二三十军卒征取就距离那店家掌柜商铺与神祠临近处的柴草堆,那掌柜一如既往的恭声应了,然而在这女真谋克方自察觉周围似有些蹊跷,冰寒的尖刀,便已然从后方探出干净利落的切剖开他的颈部。
双目虽然兀自圆睁,然而那女真谋克身子一下、一下抽搐着,也再无法发出任何声音,连同随他前来的那些军卒,几乎在同一时间也都被那店家掌柜的佣工,以及周围从暗处冲出的许多军健当即搠翻捅倒。此间本来于大名府城内本来便地处偏僻处,战事时节,城内诸家各户百姓大多也都紧闭房门,足不出户。这女真谋克生命中最后所能看见的情形,便是周围暗巷内又有许多青壮勇健鱼贯而出......
李宗正脸上兀自挂着温煦且温驯的笑意,然而他将锋刃上兀自滴血的解腕尖刀,在那死不瞑目的女真谋克脸上胡乱的抹了抹,眼见这鞑子死得透了,又教周围的亲信也擎着尖刀来,但凡见到随着这女真谋克一并前来扑倒在地的军卒,一旦见到还有喘气的,便想杀鸡也似的补上一刀,或是割断喉咙,或是直戳心窝,端的干净利落。
直待此间二十几个金军将兵尽数死得透了,李宗正吩咐麾下将尸首尽数拖至隐蔽处,又回身对孙安、山士奇二人说道:“如今城内宋民,十分惊恐,鞑子与投虏奸厮虽添拨军士,搬运木石上城坚守,的确侧重防御东、南处城门,西门处虽也有军兵把守,为曾觑见有兵马毕竟,也不及那两处城门守备严密,两位哥哥只顾去行事,再有兵马到了,任由小弟在此看觑便是。”
孙安闻言点了点头,立刻又与山士奇两个一并统御先行潜进城内的武锐军步卒勇健到祠外探看一番,沿着街巷直往大名府西面城门踅将过去,自然也是熟识大名府城内路径,且周围也并没有多少普通的百姓住户而极易被城内守军忽略的去处,只是在往前行将一段路程,而距离西面城门延伸到两侧的墙根处时,已有大批的金军来往走动。直当一名女真军将忽觉有异,直朝就在距离不过二三十步远的街巷口张望了一眼,便觑见已先有数十个宋人青壮显出身形,且各自手执兵刃劲甲,明显不是大名府被的平民百姓!
那名女真军将陡然间念道这怎可能,萧唐那厮统领的兵马进了城?遮莫是飞进来的不成!?浑身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旋即他正要高声示警时,抢先奔出街巷的孙安双眸中已暴然迸射出一抹凛然的杀意,“呛啷!”“呛啷!”两声拔剑出鞘声乍起,身形暴蹿出去的同时,擎在手中锋利的宝剑直往前骤然探出,毒蛇吐信般抹过那女真军将的颈项,一抹鲜血顿时如喷泉一般从他的的脖子上激溅射出!
在其他本来也正要往城门楼踅将而去,却突逢惊变的金军士卒尚未回过神来,孙安先声夺人,舞动着锋刃闪烁寒芒的镔铁双剑已然冲入敌群之中,霎时间龙吟破风声不绝于耳,两把如同一泓秋水般的宝剑剑刃但见电光飒飒、风雷殷殷,凌厉无比的剑招趁着那些敌军步卒未曾反应过来之前,两团剑芒一片血光当中肆意盘旋,经过之处,血肉飞散,也只杀得这些敌军跌撞惊呼!
紧紧追随着孙安杀出街巷的武锐军义勇将士也都已然举起了锋利的军械,当即迎将上前,顷刻间随着孙安将这些城门口附近的守军歼灭殆尽。然而厮杀时发出的声响,到底还是惊动了聚集在城门口处的金军士兵,正当又有数队兵马直向街巷口这边涌来时,孙安胡乱一抹脸上的血渍,并断然喝道:“点竹炮,发信号!随即杀将过去,打开城门!”
正当锐利的劲响声直划空射出,被点燃爆竹的喷出的火焰直窜到半空当中,拖着长长的火焰,旋即登时爆发出一阵响动过后。城外在丘陵出隐蔽的义军头目也立刻拈弓搭箭,立刻也将一枝响箭射向长空,发出尖厉的长啸。过后片刻绵延悠长的号角声忽的从地平线的另一头隐隐传来,早就摩拳擦掌、严阵以待的各部义军勇健也纷纷列成阵势,随着各部正偏将佐的指挥下开始疾行途径,一片片烟尘滚滚,也尽向着大名府西面城门的方向席卷而来!
“杀!”
直往就在眼前不远处涌杀过去的孙安觑见从斜侧撞出一股金军,他立刻把双剑一引,率先纵身跃出,也犹如一头出闸猛虎,恶狠狠的撞进那拨步卒阵列之中,他当先飞起一脚,直踹中个杂胡步卒的胸脯,顷刻间那厮被孙安这迅猛迅猛的一击踢得倒飞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