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学士,如今我等自可打开天窗说亮话,金军侵入中原江山,于宋而言便是外患,而我率领诸路义军背反朝廷,对于朝廷来说曾经的确也是内患。然方今大宋局势糜烂,军力孬弱,社稷存亡祸患,就在眼前,可是朝廷军政崩坏无遗,西军几支善战之师,历经江南方腊、燕云战事......如今也早已是元气大伤,试问金国再度南下时,又能有几成胜算?
藩镇募兵有利于挑选精壮、组成强军,却有违宋朝祖制,可是我先前既曾背反朝廷,设帅司府署而不受节制,难免受朝廷猜忌,但假设我肯受招安,恐怕朝廷更容不得我。既然无论如何都要遭朝廷猜忌,我与麾下一众兄弟仍要保住中原江山不被金贼祸害,也莫不如放手一搏,反攻外虏,直捣金人腹地。所以以藩镇名目征虏,不至与朝廷内耗恶斗,同时又为我与一众兄弟谋个出路,已是势在必为。至于有朝一日终能戡定金贼祸乱时......眼下也只是走一步、算一步,到时顺势而为便是了。”
虽然话到最后萧唐说得模棱两可,但是以宇文虚中的精明能干也立刻想到:金贼灭辽,吞并得北朝全境,而你萧唐却是打算反攻北上,而代金另立北朝江山啊......
可是现在已经证明了单凭乌烟瘴气的大宋朝廷,决计无法抵御金军入侵的势头。许以一个反贼自治藩镇的权限,虽然忒过匪夷所思,但二帝连同所有皇族子嗣都险些被金军外虏掳夺为奴,中原江山历朝各代都未曾经历过这等奇耻大辱,却不是更教世人直感难以置信?
萧唐既是叛臣反贼,对于宋廷自也无甚忠心可言,但是很明显他绝不愿见到女真鞑虏侵害祸乱中原,就算他野心勃勃,统领诸路乱军有可能取代辽、金另开元建国,而成为宋廷北面的邻国。如今宋廷却是争得了残喘的时间,又能以本来的祸患去对抗另一个更大的威胁,劫后余生的权宜之计,哪里还有甚么选择的余地?
宇文虚中念及至此,又把眼觑向惶恐不安,似是早等不及答应萧唐所开出条件的赵佶、赵桓二帝,不由长叹了口气,说道:“臣以为,金贼势力浩大,国家社稷险遭沦亡之厄,而萧头领与麾下众义士救驾有功,肯与国家出力,尽可赦免旧识所犯罪恶,且亦当敕命厚封萧头领设帅司府署,部领所属军将人马,收伏金贼,令此辈义士建功,进用于国,实有便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