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遂说道:“光明普遍皆清净,常乐寂灭无动诅......可是世间凡夫俗子,却也都不过是些逆来顺受惯了的草民,但凡是那些老老实实的只愿做顺民的男女看来,我摩尼教不就是那厮们眼中的邪教?
世人多半是甘愿如虫螽般屈伏,谁是皇帝老子,便任他予取予求,难免猪狗骡马一般的贱性,索性如今当政的昏君是个糊涂皇帝,教奸佞当道致使天下草民不得聊生,便是大多骨贱性懦的贱民,也被逼迫的没了活路。就是这等对昏君狗官咬牙切齿痛恨的草民越多,对于我摩尼教而言才更能做大声势,如此却不正是天大的好事?普济苍生?嘿嘿......但凡历朝开国换代,靠的是逆取顺守。民心固然要得,可是若咱摩尼教辅佐教主要夺天下,是煽动哄骗也好,是使弄些伎俩勾当也罢,撩拨得更多流民肯设下性命背反朝廷,这才是我摩尼教做成大事的必然条件,然而要成就大业便容不得半点心慈手软,教主若如小姐恁般想法,只怕也无法颠覆那赵家宋朝的江山。”
那包道人阴声说罢,坐在他身旁的那个精壮汉子也立刻附和道:“师父说的甚是!刘邦舍父弃子,司马昭父子弑君夺位,李世民杀兄弟夺嫂,五代十国诸朝以下克上独霸一方,便是那宋朝赵大也是欺柴家孤儿寡母夺了天下,历朝各代但凡能改元建国的雄主,自当杀伐果断,哪个又是心存妇人之仁的?”
“你!”名为金芝的少女闻言更是气愤,可她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那个道人,就连坐在正首的那个男子也只是浅呷碗中黄酒并不做声,似乎也默认那包道人所说的言语,唯有那姓邓的大和尚横眉冷眼的乜将过去,又对那道人说道:“包道乙,我也知你的言语自有几分道理,可是每次听你这厮言语便好似听有撮鸟放了几个响屁,直教老爷我心中不爽利!”
“邓元觉,就凭你倒也敢置骂我师父!”
坐在包道乙身旁的那个汉子正欲向那唤作邓元觉的和尚作色,却立刻被包道乙伸手拦将下来。包道乙又眯着眼打量着邓元觉,冷笑着说道:“这便是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吧......贫道要助教主图谋天下,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勾当,自是不及邓大师你这般有豪侠气象。可是既然同为摩尼教徒,自当携力对付外敌,你我也不必再做口舌之争,对面座头的那个头陀行迹蹊跷,只顾张头价脑的窥探,可瞧了咱们这边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