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大力沉的铁背大砍刀当头劈落,沉厚的刀背重重的撞击在上绘金睛獬豸的蛮牌上发出剧烈响声震得李衮头晕目眩。他瞪目向眼前那骑乘在白马之上一刀劈来,当真还戴着副獬豸面具的强寇,还是经不住双足一沉,不及泰山压顶的猛击单膝跪倒在地,他的虎口发麻也是快渗出血来,手上紧绰的蛮牌也险些掉在了地上。
李衮自知与自己过招的这个铁面獬豸全羽一身业艺惊人,自己就算能够死战硬撑着时候,若是对方有意取自己的性命,终究还是要毙命在他的刀下。而对方突骑闯阵,直撞于阵中与自己短兵相接的时间并不算很长,周围也仍有剽悍的蛮牌手眼见本部头领又是,便立刻咬着牙冲杀上来,而张清所率领的轻骑正要截上前去厮杀,再磨耗个片刻,不知还要死伤多少人命,而如今自己难以与那武技高深的全羽敌对,只怕在乱战厮杀中麾下儿郎难以救援,自己反要先死在对方的手里。
何况李衮也觑见对方那擅打飞石的敌将左右两侧冲出一个浑身伤疤、一个纹着虎斑刺青的强寇头领,他们二人飞骑赶上,探出手中飞枪高叉便架在扑倒在地的项充身前不远处。若是仍要死战,只怕项充会立刻被对方去了性命。
麾下的蛮牌军几乎没有施展出他们最擅长的本事,李衮心中不由得感到不服,可是莫名的却又感到青州两山来的好汉倒端的了得,本来是与寻常绿林兵马杀伐时若论剽悍善战无往而不利的劲旅,却被敌方觑出破绽立刻杀至自己眼前,一交手便试出了那青州两山兵马的确精锐勇猛,饶是芒砀山有三千兵马,却又如何能够抵敌?
再死战下去?李衮自知难以保命不说,只怕自己的兄弟项充也要立刻毙命于眼前,一时间正是进退两难时,李衮顿感力压得自己几乎站不起身来的怪力登时消逝不见,那“全羽”又朗声对自己说道:“芒砀山混世魔王、八臂哪吒、飞天大圣三条好汉我闻名久矣,也敬你们俱是道上的成名人物,只是偏生口气忒大,扬言要吞并梁山泊与我统管的几处大寨,本是能彼此倾心吐胆的,却非要闹到动刀动枪,却不是可惜?”
李衮瞪目向以獬豸面具遮脸的萧唐望将过去的同时,他又乜了一眼架在自己兄弟项充身上的枪叉,随即大吼一声,喝令周围汹涌杀来的蛮牌军头目各自喝令麾下步卒暂且住手,上方彼此持刃相向时,李衮又冷哼了声,说道:“全大头领,是我芒砀山先在道上放出话来,要并了你那几处山寨不假,可是到底尚未寻你们的晦气,却撩拨得你这个数山共主亲临至芒砀山来!
我们兄弟倒没有料到是你亲自统军前来,虽说尚未放开手脚厮杀,可今番也算是栽在了你的手上,是全大头领率你寨子兄弟前来进犯我寨子,如今瞧恁却又不似是非要争个胜负生死。我们兄弟都是直人,不懂得拐弯抹角,若要划下甚么道来,还请全大头领明言!”
萧唐微微一笑,又对李衮说道:“如今非是要以势压人,你我既然都在绿林间打踅,本来我青州两山与你芒砀山虽无冤仇,可争执既然贵寨放出话来,我寨自也有兴兵前来的理由。李头领,倘若我要与贵寨做成对头,也就不会是如此打法,否则不知要枉折了你我寨中多少兄弟的性命,如今我也知打算请李头领与项头领权且到我军寨之中稍叙,若是彼此话不投机,我也以铁面獬豸在江湖中的名头做个担保:自会放还项、李两位头领连同麾下的蛮牌军离去,日后是战是和,再做计较,却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全大头领,虽然咱们兄弟厮杀起来也自问是悍不畏死的,可是倒也知道个好歹。要打虽然也仍能与贵寨的兵马对持一番,可是你要真发了狠心,恐怕如今我早就被坏了性命。”
这个时候,伏在地上的项充忽然咬着牙站起身来,龚旺与丁得孙二将连忙将手中的飞枪钢叉撤开,虽然腿股中叉,可是项充仍强挺着向丁得孙望去,随即点了点头,说道:“本以为老子善使飞刀蛮牌,与李衮兄弟投枪的本事相得益彰,在绿林中行走也不至于输与同道中人,看来我到底是小觑了天下好汉,今日才挨了这位好汉一记飞叉。”
丁得孙也感觉到双方之间凝重的杀伐气息似也淡了几分,他便向项充一拱手说道:“蒙项头领抬举,我也是早听我家哥哥言及两位好汉善使的本领,又有张清哥哥在旁使飞石帮衬,这才侥幸刺中,方才既是兵刃相见,只得出手伤了项头领,还望见谅则个。”
项充又向另一边的张清望将过去,忽的苦笑了声,又道:“还说甚么见谅不见谅的?咱们在绿林道上要争个名分,与贵寨好汉争执彼此刀口相见,便是足下方才趁机一叉搠死我也只得认了,就此着了你青州两山的道虽然心中不甘,可俺项充却也不是输不起的人!”
李衮听项充言语似也是服了软,心中也暗念道都说是先礼后兵,而这全大头领倒算是先兵后礼,本来确实是我芒砀山指名道姓的要与青州两山作对,如今一番厮杀看来,就算荡平我山寨费些手脚,却也并非甚么难事。那两山大寨来的这伙好汉先教我等知道他们的本事,而以这铁面獬豸在江湖中的名声看来,他也却非是出言无信之徒,既然有本事将我与项充兄弟并着麾下儿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