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甚么官匪有别,虽然董澄与这薛元辉都是不贪生畏死的,可是他们二人一个杀人越货生冷不忌,一个甘愿为奸官所用只图个官身爵禄萧唐心中暗道,就算自己身兼朝廷命官与绿林强寇大头领两层身份,可是与许多绿林草莽、禁军官将之间理念冲突,说到底也都不是一路人。
寻思罢了,萧唐蓦的翻身下马,并将手中陌刀又挂在马鞍得胜钩上,再对薛元辉说道:“薛元辉,你虽不肯弃械投降,可是甘愿为虎作伥做奸官爪牙,还真道自己便是个有骨气的?不过你既不肯苟且偷生,倒也算是一条汉子,我也不以人多欺你,便按照江湖规矩中的规矩,彼此做个了结!”
薛元辉随即又将面前那数山共主“全羽”缓缓从腰间抽出双刀,一步步的向自己这边踱来,周围那一众强人兵马倒也无人劝阻,似乎都笃定自家寨中的大头领定能胜过自己。薛元辉又狠狠咬了咬牙,死死的将双刀擎在手中,也喝道:“久闻全大头领手段奢遮,十八般武艺样样精熟,看来也是擅使双刀的好手,今日就算我死在你的手里,倒也不算冤了!”
话音未落,薛元辉也是双足发力,纵身直向萧唐的方向暴冲了过去!四把利刀相交,一时间急促的金铁相交之声不绝于耳,如今薛元辉心存死志,挥舞起手中双刀寒芒霍霍主动的抢攻上去。只是以萧唐如今的武艺而言要应对薛元辉的猛攻也并不吃力,又只约莫斗了七八合的功夫,萧唐大致也已试出薛元辉双手刀法武艺的深浅:
比起绿林中那些不成器的蟊贼头目,薛元辉双刀的手段固然是绰绰有余,可是倘若比起惯于厮杀征战的猛将,他却还远远不足。
既然将对头刀法高低甚至路数大概拿捏个分明,萧唐双刀使得更是如行云流水一般流畅灵动,但见四口钢刀盘旋,寒光闪闪、冷气森森将两人包裹得住。又过了十来合的功夫,薛元辉渐渐的已招架不住萧唐鬼神莫测的双刀攻势,他节节败退,被撩拨得心头火起,性发起来挥起手中钢刀又猛斫将过去,却是吃了萧唐的晃,露出老大破绽!
但见萧唐双步一错,身子一旋正好避开了薛元辉招式用老的一刀。趁着薛元辉身子前探,不及回防时,萧唐抡起手中宝刀劈斩下去,眼见寒光影里人头须臾间便会落地,杀气丛中血雨旋即也要喷溅!
可是斩向薛元辉脖颈的利刀去势忽然一滞,萧唐又是一脚飞出,重重的击在薛元辉的胸脯上。薛元辉口中登时呕出一口鲜血,身子随即倒飞了出去,又重重的摔落在了地上。
骨骼剧痛难忍,胸中气血翻腾的薛元辉大口咳嗦了几声,又挣扎着半直起身子来,再向对面望去时的眼神也有些诧异。而萧唐已将双刀收回进鞘中,又寒声对薛元辉说道:“如今高廉已是必死之人,你已救他不得,若还是打算把性命丢在此处,你自戕了便是,念你并无大恶,我也不杀你。好歹你也学成些本事,若不愿性命就此便休了,我奉劝你好好想想,身为行伍军人合当保家卫国、守护百姓,你扪心自问从军以来又都做得些甚么,倘若江山社稷真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你真能似今日恁般勇不畏死么?”
如今并非是以朝廷官将的身份征讨绿林强寇,萧唐身份绿林数山共主全可由自己做主,心想虽然与薛元辉不能做成一路,好歹他是个不贪生怕死的军将,虽然本事有限,可是日后待大宋国难来临之际兴许也能尽一份力,他对自己麾下绿林数山也造成不了任何威胁,是以心中略作寻思之后萧唐还是决定放他一条生路。
而薛元辉怔怔的听面前那绿林强寇大头领说罢,羞愤之下虽然也想举起手中兵刃一刀抹了自己脖子了事。可是既然那青州两山强寇肯放自己一条生路,薛元辉不必死战到底,自己的性命就此了结也不由感到甚不甘心。过了良久,他终于还是站起身来,低头又向萧唐拱了拱手,
一言不发,径直往北面走去,而周围萧唐的一众兄弟冷眼凝视,却也都让开了一条道路,任由着薛元辉离开此处。
只是还剩下一个人,萧唐却绝不会饶过他的性命。
未过多时,浑身血污的高廉也被一队校刀手推搡着押到了萧唐面前。自己装神弄鬼的手段告破,无论是个人武艺还是统军本事也只属泛泛之辈的高廉在乱阵中四处奔逃,只是前有猛火阻隔,后面强寇兵马势大难挡,他到底还是被唐斌、欧鹏、马麟所部的刚毅营兵马给撞见,手底下三百多名神兵亲随被魏定国一轮火攻尽数烧死,其余高唐州中的禁军也都不是肯舍命死战的精兵,在狼奔豕突的溃兵中生擒住这个高唐州知府,自然也并非甚么难事。
“高廉狗官,你这厮在高唐州横行,残害良民、无所不为,再加上我两山大寨之中柴进兄弟的雠怨,不止要为民除个祸害,今日也正要替他把仇报了!”
身上几处刀伤仍有泊泊鲜血涌出,神情也甚是萎靡的高廉忽听有人寒声说罢,他费力的抬起头来,就见一张獬豸面具赫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而高廉早年也是四处厮混的泼皮无赖出身,浑身一股滚刀肉的习性,他知晓青州两山专除恶官乡霸的行径,又听那绿林数山共主说及险些被他害了性命的柴进,情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