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要穿金裂石般的吼声中,萧唐挥刀掠过一名敌军士卒的胸腔,又也抢前一步,左手擎着的宝刀斩落一颗首级,旋即一记“铁山靠”闪身往斜侧夏军士卒的盾牌上重重一撞,竟然将他狠狠的顶飞了出去。
身后一名夏军将官嘶声咆哮着绰枪直往萧唐的腰眼搠去,萧唐听闻身后异动声响,他侧身一让,趁那夏军将官搠了个空的时候,萧唐顺势将他的脖颈夹在肋下,旋即微一发力,蓦的一声颈骨破碎的声音响起,萧唐便已经将他的脖颈生生夹断!
所过之处已经倒下数十具尸骸,可是萧唐兀自挥舞着双刀奋勇途径,但见双刀过处,堵在城头墙垛的十几名甲士经纷纷被砍倒剁翻。随在萧唐岳飞身后的宋军将士们也是士气大振,他们大声喊杀着挺枪冲上,将还爬在长梯之上的若干军卒都戳翻下城,宋军士兵又趁势冲上,他们用尽力气将眼前几架勾在城头的长梯向前推倒。在长梯上爬满着那些正要发狠攻城的夏军士兵,也都惊觉长梯顷刻间向后倾斜过去,在一片惊呼惨叫声中,又轰然砸落撞在城下人头攒动的夏军头上!
无数身躯重重的砸在城脚下正也打算攀爬冲杀的士卒头上,许多人登时被砸的骨骼碎裂,又见寒光一闪,萧唐忽的窜至一个看似统领这批夏军攻城的一个将官面前,他手中宝刀早已横在了那人的脖子上,倏忽间萧唐右手又猛的一划,“呲!”利刃切割开血肉的闷响声起,那个夏军将官的颈项登时被割开,如注的鲜血从深深的伤口中泊泊涌出,惨白的皮肉也像翻裂开来,滚热的血液仍便绽开的伤口激溅喷射,而那个夏军将官双眸中的神采也迅速黯淡了下来!
接连血战过后,浑身上下被鲜血浸染的萧唐此时也完全变成了一个血人,他仍是一边寻觅敌人厮杀,一面向四面张望夏军的突破口,在城墙上奔走如飞。而大批追随他厮杀的宋军士卒拼命挺枪前搠,一面往城墙下方投掷石块,一面又引弓射箭向城下觑将过去,试图阻挡着源源不断的敌人扑上城头!
只是敌军的人数实在太多,饶是萧唐、王进、牛皋、翟兴、翟进等众将率领麾下军健浴血搏杀,夏军步卒还是源源不断的从墙垛处冒出头来。
一口长刀狠狠的搠进一名宋军将士的心窝,擎刀杀死这个宋兵的夏军步卒旋即伸脚将眼前的这具尸首蹬翻,他又恶狠狠的向城垒后方望去,心说只要再打破这道关隘,宋狗再无险可守,想必很快也将在己方大军的猛攻之下尽数被杀光了吧?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那夏军士兵的双目瞳孔蓦的一缩,他忽然又瞧见前方大批的人群正往城墙这边蜂涌杀来。怎么回事!?刘法与那萧唐麾下不就只剩下这些兵马了么?怎的还有如此多的壮丁助阵!?
“蒙萧节帅调拨兵马援助,救下了咱们性命,可是如今我等已经没了退路!城子被打破也是一死,还要累得我等全家老小一起丧命,既恁的我们又为甚么不和那干狄酋戎狗拼了!?”
本来是熙河路、泾原路北面宋夏边境之下军寨县镇的民壮百姓,其中有个汉子语音铿锵有力,旋即又挥舞起手中的朴刀振臂高呼起来:“为了咱们的家小,血战到底!!!”
“血战到底!”
越来越多的男丁青壮随着那个汉子大吼起来,很快几乎所有人都开始疯狂呐喊。虽然这些人之中除了少些厢军军卒,绝大多数人也都并非是禁军出身的正规军人,可是都说兔子急了也咬人,眼见如今形势极为凶险,这些民夫百姓为了自己的亲人家小,在此时自然也讲都肯挺身而出,与那些凶狠的敌人血战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似姚平仲、李孝忠等人见状也立即转过身子,朝向那大群男丁民壮奋力挥舞着手中的钢刀,并声嘶力竭的下达着军令,以指挥这些力图死地求生的百姓前去补上城墙上被夏军突破的缺口。在城垒之中数万百姓之中也有数千的男丁,当他们聚集一起齐声怒吼,那般气势倒也教攻城的夏军兵卒小觑不得。
震天的喊杀声中,这群边庭民壮也如西军诸部、靖难军、甘陇义士乡勇的部曲一般,似是大批往火焰扑去的飞蛾也恶狠狠的冲向那些凶悍好杀的夏军兵卒。饶是夏军士兵论单兵战斗的素质远要胜过那些大半拿惯了锄头的民夫,可是能冲杀上城墙的士兵毕竟还是在少数,此时也只得被淹没在宋国军民所组成的人海之中!
虽然很快便有很多民夫被夏军锐利的枪矛搠穿,或是被被锋利的马刀剁翻在地,鲜红的血液很快便似染红了整座城墙,但是本来正要杀出几处突破口的夏军在宋国军民的冲击下反而开始节节后退,也是因为城头的活动空间狭窄,而宋军布置的人数又十分密集。
就算有许多民夫当即战死,身后却又更多的民夫手绰柴刀、粪叉嘶声嚎叫着猛扑上去,虽然这些乡众民夫若是平日撞见敌国士兵时多半是要寻路逃命的普通百姓,他们也并非对死亡毫不畏惧,可是如今他们与自己的家人亲族都已经无路可退,横竖都是死,心中念及自己的父母、妻室、儿女、亲人......为甚么不跟那些好杀的夏军死战到底?
这在一刻他们也不再是胆怯本分的乡农民夫,而是一群为了自己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