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的一声长啸,花荣催马蹿出。浴血疆场的孤胆将军本来就已经与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敌军鏖斗了许久,此时单枪匹马的暴然杀向人头攒动的夏军骑阵,更平添一股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情气概。
此时此地既然已承担着戎卫本朝黎民的重任,与成群凶悍的敌军厮杀。孤军死战却无所畏惧,亦要尽展毕生本领去覆敌杀将,不负结义兄弟的重托,大好男人做下恁般事来,这辈子才算爽利!
虽然已经杀得是血染征袍透甲红,可是仍是义胆包身的花荣发出的啸声一时间甚至似是改过了众多敌军的喊杀声,须臾间他便绰枪疾驰,只顾扑向四面合围的敌军之中,看似阵势稍显薄弱的去处杀去,胯下坐骑白雷飞骓虽然也早已体力衰竭,可是这匹神骏的烈马在主人的驱使下似乎也不甘心就此败下阵来!
唏律律的狂嘶卷起阵朔风,但见白马啸西风时,白雷飞骓化作道白色的闪电一般仰蹄狂奔,其奔势兀自既快且稳,转瞬间便已杀至成群敌骑的面前。
银丝铁杆枪化作一道银光在乱哄哄的敌军之中迸现闪烁着,花荣每一戳刺都伴着血花迸溅,成群结队的西夏骑士们此时终于能够与这员骑射冠绝三军的宋人小将短兵相接,他们也都策骑狂喊,挥舞着手中兵刃,向花荣缠斗了过去!
而花荣本来的枪法便甚是奢遮,虽然他更多的是以弓箭的本事震慑群雄,可是一杆枪使得便是一流的猛将也轻易占不得便宜,何况先前花荣也曾得周侗点拨过些枪技,这些年来与萧唐较量切磋,马战枪术的本事也是突飞猛进,远超过他以往应有的水准。虽然身陷于敌军之中的层层围杀,手中银枪被花荣使得真有如一条转活的白蟒,枪头闪动时,锋利的枪尖时常从诡异的角度戳刺出去,收割着那些胆敢靠近他身体的敌军生命!
统领夏军的主将眼见花荣虽然射光了箭簇,可是突入己方骑阵直要杀出条血路时,依然甚为骁勇难挡,他心中激赞了声,随即暗付道:若是这员宋军小将仗着快马强弓,尚能继续与我军周旋下去,若要逃脱也尚有些机会可是任他使枪的本事再高,如今各部儿郎截断了他的去路,一个人再是武勇,如何敌得过千军万马?要取他性命也只是早一时、晚一时的事虽然这等劲敌必要除了,只是无论他是夏人还是宋人,天底下却又少了个值得教人夸赞的勇士。
而就在花荣要杀出条血路的夏军骑阵不远处,另一拨劲骑之中忽然发出声冷哼,一个夏军骑将如毒蛇般的招子早就已经觑定了正在浴血奋战的花荣,同样是三石挽力的强弓也被他绰在手中,这员骑将反手从兽皮箭囊之中摸出了支锋利的利箭,而且是一支在箭杆前端有狼牙倒刺,且分量沉重的双翼镞箭簇,而且这员骑将在那夺命利箭之上也早已涂上了教中箭者易于感染的金汁,旋即他恶狠狠的拽开了强弓弓弦,并且向花荣那边瞄准了过去!
宋狗!你这厮要与我夏国儿郎卖弄骑射,我便教你这厮死于弓箭之下!
“咻!!!”
凄厉的破空声顷刻间传至耳畔,那个本来要使暗箭暗算花荣的夏军骑将心中一惊,他刚念道自己拈在弓弦上的重箭箭簇不是还没施发出去了?一道寒芒便闪电也似穿越过数十骑夏军骑士,并且狠狠的扎进了那员夏军骑将的咽喉!
夏军各部骑众一时松动,有眼尖的这才发现东面山坳处撞出一彪人马,那拨兵马之中打出的是一面底色血红的大旗,绣着金色大字的军旗迎风猎猎飘动,夏军之中少部分撞令郎军卒与识得汉字的党项诸部觑清那军旗上打出的字号时尽皆色变。瞧那拨兵马打出的旗号,来的人却正是察哥宁令必要除之的萧唐!?
群骑涌动的兵马之中,吴玠刚放下手中强弓,身穿劲铠,手绰錾金大枪的萧唐便从他身旁策马疾蹿而出,随在萧唐、吴玠身后的呼延灼、牛皋、翟进、翟兴等将领所部将士也都是战意沸腾,随着军中另有将官高声喝令,兵马之中雪亮亮一片钢刀耀眼,似又激起了无尽的杀气!
眼见与自己情同手足的心腹兄弟身陷敌军重围兀自死战搏杀,萧唐面色愈发忿怒狰狞,直如头要择人而噬的狼王一般,忽然雷霆也似的一声暴吼,萧唐高声喝道:“谁敢伤我兄弟!?我便将哪个碎尸万段!!”
在萧唐身后翟兴、翟进等人也各自绰起兵器怒吼道:“花将军为我大宋子民可豁出性命死战,我辈军中儿郎眼下便与花将军同敌酋舍命厮杀!”
怒号响应声中,各部宋军将士也鼓噪发喊,嘹亮的声浪直要捅穿云霄、惊破寂空,并在腥风血雨的战场上激烈回荡、经久不息!
眼见忽然又有大批宋军杀至眼前,统领夏军先锋部的主将面露异色,他诧异的念道:本来萧唐这厮避免被察哥令宁率军四面合围而一路南奔,最近传来的消息便是他寻了处边关寨堡教麾下兵马暂作歇养。我军趁势劫掠宋国汴京军寨县镇,察哥宁令统领大军很快便也要追赶上来,恁般形势之下这萧唐倒仍敢出兵,还只是为了这一小拨宋军兵马?
原来当花荣在此处阻拦夏军大队骑众之时,护送百姓一路往东转移的翟兴、翟进兄弟又派出快马火速奔行至萧唐驻扎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