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画师,我等擅杀了这两个官差,也是为了救下你的性命,倘若任由着这厮鸟将你押至沙门岛去,只怕万事都已休了。此事你也须守口如瓶,晓得么?”
惊惧的浑如泥塑木雕的王义忽然听萧唐对他凝声说道,他忽然抬起头来,并连声说道:“萧任侠,你若是肯搭救我的闺女,如此恩同再造之德,小人又怎会供出恩公恁来!?”
萧唐点了点头,随即又道:“你也知道贺太守那厮是蔡京的门生,要洗脱你的罪名只怕殊为不易。就算我等救出你的女儿,届时你也仍是在逃配军的身份,会遭官府发海捕文书缉拿,你们父女两个又有何打算?”
“这......”
王义一时踌躇不语,他心想自己家世人丁单薄,虽也有些好友,还有个唤作李昭良的画匠弟子待他也甚是恭孝,可他们大多也都是寻常怕事顺从的本分人家。虽说自己是遭陷害发配,可是谁又敢窝藏他这个将会被朝廷通缉的配军逃犯?
萧唐眼见王义眼巴巴的向自己望将过来,他略一寻思,说道:“我有些兄弟在青州二龙山宝珠寺聚义,既然如今官司不容与你分辩,事急从权,待救下你女儿之后,且去山寨躲避些时日,日后再做计较,如何?”
被知府官员迫害构陷,如今却要被些绿林强人搭救,这到底是个甚么世道?
王义脑中忽然悲愤的生出这般想法,他虽然惊异萧唐官居要职,竟然也与绿林中的强人来往密切,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既没心思也没胆气向萧唐问个明白。何况大名府距离青州地界不远,王义倒也曾听说过二龙山与清风山等大寨啸聚的绿林好汉锄强扶弱的好名声,是以他忙不迭的应了,口中还千恩万谢的向萧唐感激道恩。
虽说我大概知道你与你女儿玉娇枝的大概经历,可是为人秉性却也不知个底细。如今为了搭救你们父女两个既然让你知道我在暗中所谋的勾当,一来山寨中也能躲避官府追捕,二来倒也能暂且把你们控制住了,待风头松了,也能确定你们不至暴露我于官场绿林双线行事的大计,便是放你们下山去了,那才无妨......
萧唐心中正寻思的时候,史进在旁也说道:“既恁的,待救下这画匠的女儿,小弟便护送他们前往二龙山去!”
这个时候,那两个公人的尸体已经被石秀吩咐手下几个亲随剥光了衣袍,将衣物尸首分别点燃焚烧,周围另有几个追随石秀时日甚久,也端的是心狠手辣的体己人在四处警戒哨探。而石秀一边脱掉身上溅然血迹的衣袍,又接过了身边亲信递过来的青布劲衣,“哥哥,还有一件事,我等还须计较的精细些。咱们固然能在此处神不知鬼不觉除掉两个做公的,充军发配路程遥远,于哪处险山恶水生了些变故也是常有之事。
可是如今咱们没有绿林兵马可用,原本京西南路熊耳山、伏牛山虽然距离永兴军路华州路途近些,可是如今奚胜与滕家兄弟等人也都奉哥哥之命率山寨义军海渡至辽东保州去了。华州人多眼杂,贺太守那厮鸟周围少不得还有许多做公的陪同,我等去府衙要人,若是又教贺太守等一干人瞧见这姓王的画匠,遮莫要与那厮们撕破脸皮,厮杀虽然也无妨,可是怕就怕走漏了风声,致使哥哥在绿林中的身份暴露。”
萧唐微微颔首,他心想要救出王义的女儿,连带着杀了贺太守这个滥官当真也须考虑的非常周全。那贺太守虽然卑劣无耻,可是为人机警狡诈,书中先是本领高强的史进前去行刺未果,反被捉拿,而后鲁智深再一次到华州来要杀他时,却被那贺太守事先发觉出鲁智深行迹可疑,还设计请他赴斋,趁着鲁智深放下禅杖、戒刀的时候再一众衙门官差忽然杀出,横拖倒拽,将鲁智深给生擒活捉了。
“事不宜迟,我等先分一半快马,星夜赶赴至华州去。叶总管,我再留下三十个兄弟在此先在镇中照拂琼英母女二人,至于如何贺太守那狗官周旋......我心中已有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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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今日可算能够做成好事,让本官好生临幸那王家小娘子一番。”
华州府衙之中,贺太守手拿把掐的算着时日罢了,他那张本来还算端正清秀的脸上渐渐的露出猥琐的笑意来。
本来宋代时节,寻常百姓称呼一路知府、知州官员时,也习惯按照秦、汉时称呼郡守那般唤本州长官为太守,只是贺太守这个名头,在华州地界教市井间的贩夫走卒们听了,大多都是咬牙切齿的忿恨。
前些时日他在金天圣帝庙撞见王义的女儿玉娇枝之后便色心顿起,随后贺太守吩咐手下孔目、判事编织个罪名将那不识好歹的画匠发配充军了去,却恰逢汴京朝堂有蔡太师门下的同僚前来视探。
虽说蔡京膝下的亲子、义子里面有几个也都是压榨良民的货色,可是也都不似贺太守见个有些姿色的使尽手段也要得逞的吃相这么难看。说到底这种丑事还是上不得台面,贺太守担心蔡京得知此事后不悦,便强自按捺住了心中邪火,将玉娇枝差府中家丁关押起来,只顾好生管待蔡党的门生。
当贺太守终于打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