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的讲,萧唐还真觉得自己亏欠花荣一个娘子。
因为当年如果花荣继续留在青州清风镇中,他不但将会做得清风寨武知寨一职,也将在当地娶个崔姓女子为妻。可是萧唐途径清风镇时与花荣结识,并联手除了几个强人头领,花荣与花小妹都很情愿追随萧唐回程返至大名府,却也使得小李广错过了那段姻缘。
这些年来花荣在萧唐身边立下了许多功劳,而他也是个专好磨练武艺的,所以到了现在也没心思成家娶妻。眼下庞万春却看花荣入了眼,也不知花荣与庞秋霞他们两个人的性情到底契不契合。
对于庞万春来说长兄如父,他自然也想给自家妹子寻个好相公。而花荣生得齿白唇红双眼俊、两眉入鬓常清,百步穿杨的本事不但能与庞万春拼个不分轩轾,更是个枪法非凡的翩翩儒将。这么一号千里挑一的英朗郎君,当他也不会再像原著中那般,以敌人的身份非要与庞家兄妹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那么庞万春又会生出甚么心思来?
这样的妹夫完美。
而花荣这一路上也没少听庞万春拿言语暗示,出于客套花荣也不好严词回绝对方的美意,可是时日一久,花荣也被搅扰得不胜其烦。如今又见自家哥哥与庞万春别有深意的打量着自己,这更教花荣有些坐不住了,他轻咳了声,说道:“哥哥且与庞寨主叙话,小弟离京时日甚久,已有段时日没见舍妹。少陪,还请庞寨主见谅则个。”
花荣说罢一溜烟也似的走了,萧唐见状心里也念道:强扭的瓜儿不甜,花荣兄弟与庞万春那妹子到底有无缘分,也须他自己有意才是。
这个时候,款待庞家兄弟的席宴已准备妥当,府中庄丁将各式珍馐荤食、肴馔菜蔬铺,并着香醇无比的美酒都铺在了桌上。而府邸中的女眷翩翩走出来时,萧唐倒觑见庞秋霞与高展绫二人有说有笑,看似已十分熟络。看来她们两个虽然一个本籍在辽地,一个是江南出身,可却也都是江湖女子,是以性情也十分契合。
待家丁将筛过了美酒,庞万春又向萧唐拱手谢过,正要畅饮的时候,在他一旁的庞秋霞闻着酒香,不由叫嚷道:“哥,既有美酒,如何不筛一碗来给我吃?”
你这死丫头,要吃酒甚么时候吃不得?一个姑娘家在萧任侠府中竟自顾自嚷着要酒喝,这又像甚么话?
庞万春心中嘀咕着,又向庞秋霞使了个眼色,而庞秋霞反倒也把俏眼一睁,说道:“你瞪我作甚么?平素在山寨里我不也都与兄弟们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怎的到了汴京便要装模作样起来?”
眼见他们兄妹二人斗嘴,高展绫也不由掩嘴轻笑,并对府内家丁说道:“怎好怠慢了贵客?还不给庞家妹妹筛上一碗?”
庞秋霞见说立刻喜形于色,并对高展绫笑道:“还是高家姊姊爽利,待小妹也好。”
庞万春以手扶额,郁闷的摇了摇头,旋即又朝花荣讪讪笑道:“我这妹子与寨中的兄弟厮混惯了,言行举止未免粗卤了些,可也是直率烂漫的性子,也随我学得一手好弓箭,在两浙路绿林中被道上好汉唤作‘俏飞卫’,与花荣兄弟小李广的绰号也可说是相得益彰。哈哈,哈哈哈”
在场众人眼下也都能瞧出几分端倪,而石秀与花荣在萧唐麾下时日甚久,他眼见花荣神色颇不自然,便有意打趣道:“庞家妹子既也是个纯真爽朗的江湖儿女,庞寨主也须替她做个好媒,寻觅得个好相公,包你称心如意才是。”
众人闻言都笑,而庞秋霞心直口快,听众人拿言语调侃,心中更是藏不住话,便哼了声,说道:“你们笑甚么?不就想把我嫁给这个花荣,人家做得是大官,我这绿林女子配得上么?你们说这好那好,可我才不希罕。要找个甚么样的相公我自己能做主,就算一辈子嫁不掉,又能怎的?”
没想到这丫头竟恁般憨直,直接把话敞开来讲,直教庞万春听得那张脸又是一垮,他连忙又出言喝止。而花荣那边心中也微微动了火气,并暗付道:也是你那兄长一厢情愿,我自问行事磊落坦荡,耻于以女色为念,你兄长乱点鸳鸯,没由来的,你倒来寻我晦气做甚么?
花荣正寻思着,却忽然见平素端庄老实的花小妹面带狡慧的笑意,竟然也正偷乜着自己,似乎是瞧自家兄长要被人说媒也感觉甚是有趣。花荣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便朗声说道:“花某才疏学浅,又怎堪生受庞姑娘垂青?何况好歹花某再不济,却也是条顶天立地、噙齿戴发的好汉子,又不是急于成家。庞姑娘要寻什么样的相公,不干我事,也不方便置喙!”
花荣这么一说,现场的氛围反倒有些凝重起来,庞秋霞闻言柳眉倒竖、俏眼圆睁,可她下意识的有些愠意,却也没甚么发作的道理。
萧唐见庞万春的面色也有些尴尬,便立刻岔开了话头,只与他说些江湖轶事、武林见闻。酒过三巡,席宴虽说不上是不欢而散,可是气氛也颇有几分微妙。
萧唐吩咐家丁请庞万春、庞秋霞到府中别院安顿歇息,待自己回到后宅时,却听高展绫言及庞秋霞方才曾对他出言抱怨,说她兄长庞万春似乎也不愿教她长期再于绿林山寨之中厮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