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通从桃花山后崖乱草坡一道跌跌撞撞地翻滚下去,并呲牙咧嘴地站起身来之后,只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颠散了。他心中暗道:此时也只得速往二龙山去求救兵,否则拖延个把时日,只怕李忠哥哥和寨中孩儿们的性命已然不保了.......
而李忠哥哥伤重,经不住这番折腾,偷偷潜下山的人多了又恐惊动攻我山寨的那一营鸟人...还好桃花山与那二龙山相距不远,由我这个头领去求才显得心诚......若是他们能看在江湖义气上,还有那史大郎与李忠哥哥的情分上出手相救,便是坐不得一把交椅,在那二龙山能充当个小头目也好。
想到这里,周通咬着牙拖着身体一步一步地往二龙山的方向赶去,此时他又没有马匹,全凭一路硬挨,也不知走了多少里的路程,直到赶至二龙山山角的时候,早已是累得筋疲力尽。
当周通又抬头望去时又是一惊,就见通往二龙山宝珠寺的数道险关修葺的极为险峻,两三丈高的城墙厚实高耸,竟也不比寻常州府城防逊色。
果然是山东地界绿林中的第一大寨,如今竟有这等气象,也足以抵挡个几万官军的征讨......周通心中兀自念叨的时候,忽然听城墙上有人喝道:“你这厮是干甚么的?也敢来我二龙山下窥探!?”
周通听了,急忙上前嚷道:“我是青州桃花山的小霸王周通,特来寻二龙山智深哥哥,有要事相求!”
城墙上的又是阵悉悉索索,忽然有个小头目探出头来,他望清楚确实是周通后,便说道:“果然是桃花山周当家的,我二龙山正要应对京东路来犯的官军,这般紧要的时候,周当家的寻我们寨主又有甚么事?”
周通苦着脸,又朝着城墙上打着拱,只顾说道:“诸位兄弟,我来拜会智深哥哥,确实是有十万火急的大事,还望看在大家都是绿林同道的份上,请几位成全则个!”
那小头目暗付道:虽然这周通没得山下酒肆引见,可他确实也是青州地界打踅的绿林中人,虽说咱们各守山寨,可智深哥哥也曾言及江湖上的同道,除去那些枉杀良善,不讲江湖义气的凶寇,能帮挈的也当多帮挈一把......
想到这,那头目边吩咐麾下士卒去宝珠寺禀报鲁智深,边命人拉开闸门,放周通入关。周通见了大喜,又是没口子一通拜谢,忙随那头目直奔二龙山宝珠寺投去。
入了关后,周通眼见关内投石齐聚齐备,关内的绿林人马也望上去也甚是精壮,他心下更喜,暗道二龙山有这等声势,我桃花山与李忠哥哥便是有救了。可是二龙山也正要应对前来征讨的京东路官军,是否又愿意分兵去救我山寨?
周通咬了咬牙,心中又暗道虽然我本事低微,那鲁智深也未必瞧得上我,可我舍下颜面苦苦求他,只是他愿意出手相助,便是要收编了我桃花山一路人马,我与李忠哥哥也情愿归附于他!
定要抓住最后这根救命稻草的周通在那头领的引领下,已经进了宝珠寺殿门,就见大堂内坐着二十多个形色各异的头领,坐在正首的那个大和尚望见周通,便朗声大笑道:“果然是你这厮!当年你这小霸王觊觎刘太公府上闺女美色,却吃了洒家好一通打,如今来寻俺又是作甚?”
周通皮面一红,他噗通下跪倒在地,向鲁智深苦苦哀求道:“智深哥哥,青州慕容彦达那厮,调动数州兵马不止是要对恁这二龙山不利,两日前有个唤作风会的撮鸟来攻打,先要扫荡小弟那处桃花山,小弟与李忠哥哥本事不济,敌不过那伙官军!今欲启请念在都是青州绿林同道的情分上,发兵下山相救,明朝无事了时,小弟与我李忠哥哥情愿归附贵寨,以报大恩!”
宝珠寺大殿入座的头领中,有个面皮生得银盘也似的青壮微微一怔,他向周通问道:“你说的那李忠哥哥可是濠州定远人氏,在江湖上被唤作打虎将的?”
周通听了,连忙又向那个头领点头哈腰道:“这位可是九纹龙史大郎?我那李忠哥哥也曾说及他与恁是旧识,还望念在旧日情分上,救我山寨!”
史进点了点头,他对鲁智深说道:“哥哥,那打虎将李忠是小弟的开手师父,毕竟我枪棒的本事,也是从他哪里开始学起的。他是个谨小慎微的老实人,小弟愿率少华山一路人马前去救他!”
见史进起身请命,新投至二龙山的朱武、陈达、杨春三个好汉也齐齐站起身来,直言愿与史大郎去助桃花山解围,性急的陈达还嚷道:“我们少华山与诸位兄弟聚义不久,正要争番功劳!那风会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撮鸟?也叫那厮知道咱们绿林好汉的手段!”
周通听罢立刻面露喜色,可是鲁智深却摩挲着他那大光头,呵呵一笑,又对周通说道:“虽然你这厮偶有小恶,可是念在大郎与你桃花山寨李忠的情分上,叫洒家出兵助你也并非不可!只是现在要调动我二龙山、清风山两路人马下山出兵,洒家却说了不算。”
周通一听大急,他又哀求道:“智深哥哥,小弟当时虽然一时色迷心窍,可依哥哥的言语,小弟确不曾再去寻刘太公一家的晦气!我桃花山也按贵寨的要求不打家劫舍,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