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唐一行人出了青州,直投二龙山大寨见过诸位兄弟,又吩咐过三位头领带百余精兵乔装做乡民混入青州城后,不过数日,京东东路诸州人马已有数路也已经赶至青州指挥司。
当秦明得慕容彦达召唤,前来府衙正堂参见的时候,就见有个生得凤眼蚕眉的将官身着一袭绿袍,留着三缕美髯正与慕容彦达叙话,下首还坐着个紫禁面皮,额边生几根虎须的大汉,以及几个也是官将打扮的人物。
慕容彦达见秦明进了正堂,他干咳一声,说道:“秦统制到了?快来见过京东东路云天彪云总管。”
秦明打量着那云天彪,见他悠悠站起身来,虽说也向自己执手回礼,可是看云天彪随即慢条斯理地手抚长髯,眉宇间还自带着一股倨傲,秦明见了心中已生出三分不喜,他心中暗骂道:我曾听闻在河东浦东地界军司中有个同僚,乃是汉末三分义勇武安王嫡派子孙,生的也与祖上云长相似,他追慕先祖威名做那般打扮也便是了。你这厮却也非要学关公卖相,倒不嫌忒做作了些?
秦明又与云天彪麾下将官谢德、娄熊、傅玉等人一一见过了,而生的那紫色脸皮的大汉唤作风会,本来与云天彪之父云威同为共为山东风云庄之主。云威年事已高,又因早年从军时中了支药箭半身筋挛只能返乡养老,风会的年纪却比云威要年轻许多,又仗着自己一身本事,不甘只窝在乡野做一庄之主,便托着云天彪的干系一并到了青州,也趁着剿讨青州地界贼寇的机会立番功名,赚个官身。
这时就听慕容彦达说道:“本府所辖地面,多被草寇侵害,其中当属二龙山、清风山两路贼人为祸最深,这两山草寇如今似已做得一路,几处庄镇中的良民,都遭那厮们给害了。今日幸得云总管挥军来援,以解本府的燃眉之急,不知总管打算何日出兵,荡平那两山贼人?”
云天彪听罢呵呵一笑,他刻意地将长髯撸到一侧,说道:“慕言知府勿虑,不过是些啸聚山林的草寇,又何足道哉?自古道邪不压正,我辈堂堂大宋行伍儿郎,岂容那干为祸苍生的匪盗猖狂!?虽然仍有几州兵马未到,本将也愿先率本部人马控扼两山要道,必不叫那些贼子下山害民!待大军集结时便发兵攻山,一举荡平那伙猖獗的强贼!”
眼见云天彪意气风发,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秦明虽然不喜这厮,可念及都是军中同僚,也不愿他因轻敌而吃了败仗,所以便出言劝道:“云总管,那两山贼人虽是山野狂寇,也其中勇猛善战之士甚多。既然仍有数路援军,不妨待会师一处后出征不迟,也强过白白折耗许多人马。”
哪知云天彪斜眼乜了秦明一眼,断然冷喝道:“秦统制差矣!岂不闻圣人有云:临患不忘国,忠也!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云某为一方大将,替朝廷镇守封疆,只要有贼杀贼、无贼安民!岂可因贪生畏死而避之?秦统制你忌惮那伙强人,可云某忝为京东东路兵马总管,如今贼人既然气势已成,多叫他们祸害百姓一日,云某心中就多一分恨意!”
秦明发愣片刻,随即更是直气得要炸破胸膛!他本也是个打仗不惜命的悍将,可是上次因一时急躁与二龙山、清风山寨中猛将厮杀之后,也发现那两山强人兵精将猛,就算拼耗光三营人马也于事无补。本来秦明不想这云天彪重蹈自己的覆辙,因轻敌而反要被杀个措手不及,可你这厮却说老子贪生怕死!?
何况老子好言劝你,你又与老子洋洋洒洒地扯甚么春秋大义!?秦明虎目圆睁,他指着云天彪大喝道:“姓云的,你这话甚么意思?你道我大宋就你一个敢赴汤蹈火的官将,我秦明便是避刀畏剑的怂包不成!?”
“嘿嘿,这倒稀奇,败军之将,也敢言勇?”云天彪所部的傅玉见秦明发怒,却一声冷笑,并怪声怪气地说道。
秦明听罢更是怒不可遏,他正待发作时,慕容彦达已阴沉着脸大喝道:“放肆!秦明,好歹你也须知个分寸,正因为你守土不利,剿贼不成,这才使得云总管不辞劳苦地率军来援,你这厮又怎可对云总管无礼?”
两道忿气从秦明的脚底板腾地涌起,直冲心窝,又似有一盆凉水直从他天灵盖兜头浇洒下来。往日青州地界二龙山、清风山还未易主前的强人都是凶残好杀之辈,其他州府村镇也都有流寇横行,秦明自问缉匪剿盗的时候一向尽心竭力,却是慕容彦达不愿过多折耗禁军人手,才让秦明一直有心杀贼,却无力靖平青州地界的匪患。
如今既然慕容彦达能说出这等混账话来,也代表着他不会再将自己这个在他帐前听命多年的猛将看在眼里。秦明气得浑身发抖,随即悲愤地又大喝道:“罢!罢!罢!公祖与云总管道我秦明畏敌,我却愿引五百人马为讨贼先锋!便是战死沙场,就叫我秦明做第一个为国赴死的大宋军人!”
“秦总管何出此言?统制若有为国竭力尽忠之心,我等既然同是蒙受圣恩、为国效力的行伍儿郎,云某自当同心协力,保国安民,使青州匪患宁息。”
云天彪摇头又说道,其实他倒真不是因轻视二龙山、清风山人马而口出狂言,只是按他来看,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