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花荣已经将背负的泥金鹊画细弓擎在手中,拉如满月,咻的一箭射去,登时射穿个喽啰的喉咙!那喽啰闷哼一声,头向前一栽便滚落山坡。
花荣弓箭无双,眼力当然也极好,见摸清敌人的位置,他二话不说张手又是飒然一箭射出!
本来在半山坡隐蔽的季三思只觉得眼前一花,又被凄厉的破风声刮得耳膜生疼,他的脸颊被利箭划破,火辣辣地疼。又听“噗!”“咚!”利刃入肉的闷响、利箭贯木的轻响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季三思回头望去又是一惊,他见到一枝利箭已经插入身后名喽啰的喉咙,并将那喽啰生生钉在了树干上!那喽啰双目死鱼般地突出,那箭杆儿还在急剧颤动着。季三思又惊又怒,心底暗付道:“直娘贼!萧唐那厮身边,竟有这等使弓的好手!?”
花荣不但被人赞作小李广,又被好汉敬称为神臂将军,无论是弓术、臂力皆异于常人,季三思与倪慴本来意图伏击射杀萧唐与奚胜等人,却没想到反被花荣撞破,已先折了两人。
赤面虎袁朗见状,他将两把水磨炼钢挝掿在手中,指着奚胜等人大喝道:“怎么!你们先已设伏要赚我家哥哥不成!?”
滕戡、滕戣、柳元三个也冲出来护在奚胜身前,眼见花荣张手便射杀两人,显然埋伏的也不是官军一路。滕戡厉声喝道:“那干男女不是我们的人......”
这时季三思方才回过神来,他娘的,既然已先被发现,可不能叫萧唐与奚胜跑了!他也不再悄声隐息,而是大吼一声:“孩儿们,动手!!!”
一众喽啰得了号令,纷纷拈弓搭箭,近两百只几乎在同时离弦,如飞蝗般的箭雨向萧唐、奚胜等人扑面射来!
还好花荣预先示警,叫萧唐、奚胜等人早有准备,这边手段高强的袁朗、滕戡、滕戣抢在众人身前,他们三个手中水磨炼钢挝、虎眼竹节钢鞭、三尖两刃刀不断舞动,拨落扑撒过来的箭雨,霎时间他们脚旁便已掉落了五十几支羽箭。
如果叫敌人暗施冷箭在先,只怕萧唐与奚胜的处境将更加凶险,可饶是如此,袁朗等也不可能将利箭尽数挡下。那边柳元闷哼一声,身上挂着四支羽箭栽倒在一旁,虽未被射中要害处,可如今他行动不便,倘若对方再一拨箭雨射来,势难躲避格挡。
奚胜来不及担心柳元,他肩头也被一箭射穿。虽说奚胜善于排兵布阵,可若论武艺他却不过是泛泛之辈,眼睁睁看着一蓬箭雨朝自己扑面射来,奚胜捂着肩膀倒退两步,他心下不禁一黯:想不到我竟然要死于此地!
正当奚胜绝望时,忽然劲风卷起,萧嘉穗倏然冲至,但听“仓啷啷”一声宝刀寒芒闪耀,萧嘉穗仗剑持刀化作两道光轮,登时将扑面射来的那蓬箭雨卷舞绞散!
“多谢阁下仗义出手,救了我的性命。”奚胜心下感然,对萧嘉穗谢道。
萧嘉穗身形渊渟岳峙,屏气凝神注视着半山坡,口中回道:“奚统领不必客气,咱们同被宵小算计,自当彼此相助。”
眼见放暗箭的连奚胜一行人也不放过,看来埋伏的也不是伏牛山、熊耳山两山强人,萧唐倒不必再提防奚胜等人,他侧身翻滚避过袭来的一拨箭雨后,也将背负的狼首九钧弓擎在手中,萧唐边反手抽出支利箭,边高声喊道:“贼子漏了身形!抢在他们在放箭前射他!”
为防止与奚胜面谈时有人暗箭偷袭,萧唐等人都身披软甲,背弓带箭。自从燕青得花荣传授箭术,他的弓箭本事也是箭箭不空、百发百中,此时他不但将他善使得那把对嵌红牙乌木川弩带在身上,也背着把反曲轻弓,侧挎的箭囊中也有二十七只柳叶箭齐攒在其中。加上燕青本来就六识聪慧,见季三思麾下喽啰露了身形,他张手一箭过去,登时也将个贼人射了个对穿。
不待埋伏的贼人再拈弓搭箭,他们施冷箭的行径早已激得花荣心头火起,他边搭箭放弦,便大喝道:“你们这干贼厮!也敢在我面前使弓箭!?今日就先教你众人看花荣的利害,看我先射那贼厮的喉头,再射那鸟人的心窝!......”
本来隐藏于密林中的贼人,随着花荣的怒吼不停有利箭穿过草丛射中他们的喉咙、心窝、脑门......一一应验了那小李广口中话语。花荣一番话刚说完,便又已有不少贼人立毙于他的箭下。
季三思与倪慴气急败坏,急急喝令手下喽啰又一轮利箭射出,下方山谷中滕戣冷哼一声,他的左腿、肩头也已中了两箭。可虽然萧唐与奚胜这边伤了三人,可在花荣与燕青的交叉射击下,季三思那边反倒已又折了三十多人。
“他娘的!对头只有两三个使弓的,怕他个甚鸟!?”倪慴按捺不住,正叫骂喝令时,燕青听声辩位,他搭上箭,拽满弓,只一箭射过去,倪慴的嘶声痛骂戛然而止,已被燕青一箭射进口中,贯穿后脑!
不但是一干埋伏的喽啰,就连季三思也惊得魂飞魄散,他们虽然抢得地利仗着人多,怎奈何花荣与燕青两张弓便如阴间的索命鬼差,稍露身形的多被一箭毙命,他们谁又甘愿先死?
正当季三思与手下喽啰躲避在密林树干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