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口气说道:“老子消遣你这厮作甚?既然刘敏、段三娘、寇烕那几个是劫我车仗的正主,我自会寻他们算账!你既然也被那几个贼厮害了,只助我除了那几个便是。事成之后,咱们恩怨两清!”
袁朗沉思半响,向萧唐剪拂拜道:“你我哪又是恩怨两清?萧任侠以德报怨,真不愧了你的好名头。倘若阁下愿放我不杀,这般义释之恩我袁朗必报!”
“别急,我话还没说完...”萧唐摇摇头,又说道:“我放你不是没有条件,待铲除了刘敏那几个,我放你回石梁山重振旗鼓时,剪径路人客商的无本买卖,你就不必再做了。”
袁朗听罢一怔,随即冷哼道:“萧任侠,你是富户出身,又是随着权贵升官发财的人物,又哪里晓得我们绿林中的营生?你不叫我劫掠不叫剪径,还算个鸟绿林盗?”
萧唐振衣而起,他直视着袁朗,朗声说道:“我又怎会叫你这等绿林汉子吃斋念佛?你重立山寨前,所需钱粮兵刃我自会想办法送与你。你只须依我如有客商车辆人马,任从经过。
待你山寨有所小成时,便是你那石梁山百十里,三二百里,若有钱粮广积害民的大户,你也尽可去夺其金帛粮草搬取上山,但打听得有哪里欺压良善的暴富小人,积得的那些家私不论远近,只要你能取便取!你不是也说世道不公?如此去处大小何止千百余?你若答应,我也自会想法与你互通生息,相互照拂。”
袁朗听萧唐一席话说罢,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袁朗又直愣愣瞧了萧唐半响,才问道:“萧任侠,你到底是官是贼?”
萧唐微微一笑:“做官除恶贼,做贼杀贪官。旁人不是做官便是做贼,可是鱼和熊掌,我却想兼得。”
“有趣,当真有趣的紧!若萧任侠真是这般打算,我袁朗助你又有何妨!?”袁朗仰天大笑一番后,他又对萧唐说道:“可是...既如此这般,我又算不算在你萧任侠手底行事,须听你萧任侠的号令?”
萧唐微微一笑,说道:“若是我存心不仁,不顾大义而冷了好汉的心。你只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也由得你。”
袁朗沉吟片刻,心里思虑道萧唐在江湖绿林中结纳豪杰、名闻寰海亦是个胸襟胆气的好汉,可是官匪不一路,萧唐官身的身份是存在于他俩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当时要赚萧唐家产时,袁朗心底也隐隐有分愧意,若萧唐真是如此这般图谋,将一身本事卖于他倒也不亏......
可是如此轻易投他,须叫这萧唐把我袁朗瞧轻了......想到这袁朗向萧唐抱拳施礼道:“萧任侠胸襟宽广,我袁朗铭感五内。可是要叫我将一腔热血卖于你,也要叫我袁朗心服口服才是!萧任侠,当日你我使兵刃争对未分出个胜负,今日我想向你讨教番拳脚功夫!”
萧唐一听,倒正合他心意,自己有心要用袁朗,总要叫他彻底服气才是,便说道:“好!袁兄请指教!”
袁朗挺直了身板,神威凛凛,直如天神降临一般,他大喝了一声道:“既恁地,萧任侠,我来了!”说罢他右手击出一拳,直奔萧唐胸膛打来。
这一拳出手既快,力道又足,萧唐见袁朗拳势凶猛,他伸左臂横挡。旋即将周侗所传的五步十三枪戳脚、红拳的拳脚精妙技艺尽皆施展开来,袁朗反倒被萧唐迫得手忙脚乱,只斗了十余合便被萧唐来势奇妙的一拳击中他的右肩。
袁朗虽然无意与萧唐生死相搏,可也起了争胜之心,他出手渐重,吼叫连连,终于将全身劲力都使将出来。霎时间,但听拳脚生风,呼呼直响,而萧唐却气定神闲,挡下袁朗的连番攻势。
本来袁朗少了擅使的那两把水磨炼钢挝,他的武艺便已大打折扣,而萧唐马上长兵器的功夫虽然已渐渐能与一流好汉争锋,若论功夫根基,倒还是以双刀与拳脚更为见长。此消彼长下,袁朗再无力与萧唐恶斗数十合不分胜负,终于“呯”的一声,他被萧唐一拳击在胸脯,蹬蹬蹬两腿数步后收势不定,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萧唐收了拳,上前扶起袁朗说道:“袁兄一时失手,可还想再比试一番?”
“还比个甚鸟,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了。”袁朗捂着胸膛咳嗦几声,长舒口气说道:“萧任侠...看来现在我也该改口唤你声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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