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知寨听罢连连谢罪,与手下军汉屁滚尿流的逃了。花荣见那知寨的丑态,一拍桌案愤声道:“可恨这清风镇官吏尽是尸位素餐,欺下媚上之徒!哪似萧唐哥哥与宋公明哥哥这等人物?”
萧唐听花荣所说留了意,把酒几盏饮过后,便向花荣问道:“不知花荣兄弟何缘与宋公明宋押司结识的?”
花荣面色黯然,向萧唐回道:“家父原是京东西路应天府留守司的兵马提辖,可因恶了上司被除了军籍,家父遭那狗官构陷满腹冤懑,含恨而终。小弟与家母家妹葬了家父后,只得返乡回这清风镇,可途径郓1城县时家母因悲伤劳累,也撒手人寰了......
幸得仗义疏财的宋公明哥哥出资安葬家母,并赠与小弟盘缠,小弟与家妹这才得以返回故里,如此大恩大德小弟又怎能不铭记于心?”
花小妹听了也勾起了伤心往事,红着眼睛泫泪欲滴。萧唐一听恍然大悟,宋江他确实靠资助他人钱财广结善缘,他遇到花荣与花小妹举目无亲时雪中送炭,这个小李广怎么可能不会死心塌地的敬佩他?
可现在宋江还在做着他的押司,并没有逃至这清风镇将花荣拉下水来。若等花荣真投了宋江,以他的性情绝对不可能再对他人效力。若想将这个箭术无双的天英星招募到自己麾下,必须把握住这次的机会!
萧唐想到这,便试探性的向花荣问道:“不知花荣兄弟与令妹日后作何打算?以兄弟这身本事在清风镇只做个猎户,岂不是明珠蒙尘,误了前程?”
花荣回道:“家父曾有遗言,我花家这弓箭的本事,若只为打猎糊口便是落了下乘。虽然昏庸狗官横行,唯有投军入伍这身技艺才派得上用场,届时讨个出身搏个功名已光耀门楣。小弟苦心孤诣,蛰伏于这清风镇中便是为寻个机缘,入得军籍报效国家。”
萧唐听罢,心想这倒有戏!便又说道:“花荣兄弟,我萧唐身为大名府留守司马军指挥使,在留守相公梁中书面前也说得上话。今日见花荣兄弟弓箭控弦的本事甚是心折,兄弟既有意在行伍中讨个出身,不如和令妹与我同去大名府如何?兄弟这身本事,正好派的上大用场!”
花荣眉毛轻轻一扬,而花小妹也是一怔,他们兄妹俩四道目光齐齐向萧唐望去。
萧唐心中则想着花荣对这提议不可能不动心,以他花荣的本领,耗了许多年月却只在这清风镇做了个知寨。似刚才那武知寨般充其量也不过是管着几十个军汉维护镇上的安生,做的是类似驻乡镇治安队长的职位。我萧唐在大名府的名头和关系花荣是知晓的,还愁他不会把握住这个机会么?
哪知花荣沉思片刻,不卑不亢的对萧唐说道:“哥哥好意小弟心领了,不过兹事体大,还容小弟思量几日。”
萧唐一愣,忙又说道:“我与花荣兄弟投缘,兄弟又何必与我客气?”
花荣面色平静的回道:“能与萧唐哥哥这等英雄好汉攀得交情,是小弟的福分。可正所谓无功不受禄,小弟也并非急于讨个官做的势利之徒,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非是小弟有意回绝萧唐哥哥的好意,可小弟之事,自有分寸。”
虽然花荣说的客气,但言之凿凿,萧唐感到再拿话拉拢他,反而会适得其反。不得已下便岔开话头,与花荣聊起家常来。
酒饭过后,花荣便要和花小妹返回镇内自家住所,他向萧唐抱拳道:“萧唐哥哥早些歇息,明日小弟再来与哥哥相叙。”
待花荣走出几步,花小妹向萧唐施了个礼,低声说道:“萧公子好意我兄妹感激不尽...只是我兄长是个气性强的人,还望公子莫要见怪...”说罢她也随着花荣去了。
萧唐心中有些不快,这次也算碰上了软钉子,莫非自己急于拉拢招募花荣,言语过于突兀了些?
萧唐细细想来,结合在水浒中花荣的言行与事迹,以及他和花荣的一席对话中来看,他猛然醒悟自己确实想的有些差池。其实花荣这个箭术出神入化的英朗少年,一直都有着他自己的骄傲:
在清风寨营救宋江时,花荣三箭射门神、射朱缨、要射刘高手下教头的心窝;初上梁山时,花荣一箭射中天空雁行内第三只大雁的雁头;宋江攻打祝家庄被困时,他花荣又是一句“有何难哉!”便自信满满的一箭射落祝家庄指引手下兵卒用的红灯......
在梁山好汉四处征战时,凡是自家兄弟被人用暗箭算计,在第一时间绝对会激怒他这小李广,偷鸡不着蚀把米反而死在他花荣弓箭下的敌将比比皆是。这就是小李广花荣,他在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天下好汉:没有人,可以在弓术上与我花荣争锋!
这么一个为自己骄傲自豪的血性少年,又怎么会轻易接受别人的施舍,轻易的向别人投诚呢?
宋江在花荣最无助的时候对他施以援手,才使得花荣对宋江感恩戴德、心悦诚服,而花荣现在回到清风镇有了立足之地,只想着凭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番天地来。萧唐对他贸贸然的伸出橄榄枝,确实有欠稳妥了。
可是眼下似乎还有回旋的余地,白马银枪,以一张弓射遍天下无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