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发自内心的悲戚不像是伪装出来的,就算是亲生母亲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去了哪里,李从嘉摇了摇头,自己还真是一个心善的人啊,从身上取出了一方手绢递给鲁夫人,接着平和地询问起来:“敢问夫人,不知令爱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你是……”鲁夫人接过递来的手绢,将脸颊上的泪痕拭去,这才注意到面前这递手绢的少年,看起来不过十来岁上下,却衣冠华丽,神态自如,想来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
见鲁夫人望着郑王殿下愣神。苏刺史在一旁赶紧轻咳了一声提醒:“这位是当今圣上的六皇子,也是吴王殿下的亲弟弟——郑王殿下,还不速速行礼!”
鲁夫人只当是个普通勋贵之家,哪里能想到身份尊贵的皇子竟会纡尊降贵来自己这小破院子里,立时就慌了,“殿下……”鲁夫人爬起身就要跪下,李从嘉赶紧在一旁扶住。
鲁夫人一腔哀怨的诉说起来:“茜儿她昨日说要去都督府向吴王殿下求情,我让她打消这个念头,结果谁想今天一早起来人就不见了。”
李从嘉听罢,起身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一眼便瞧见了那把靠在墙边的梯子。上前试了试,梯子虽然破旧,还是可以用的。转身指着梯子问身后亦步亦趋的苏刺史:“苏大人,这梯子原本就在这?”
这个锅可不能揽到自己身上,苏刺史赶紧解释:“殿下明鉴,昨日下官得了殿下之命,特意命人打扫了一下这院子,这破梯子原是放在墙边的。“
“那鲁茜就是爬这梯子出去的。”李从嘉按了按梯子,从地上梯子的移动痕迹确认了。
听了郑王殿下这话,苏离简直想拿鞭子把这几个看守给打狠狠抽一顿,这么一个弱质女子居然能就这样自行跑了,简直了,这以后自己还怎么在吴王麾下为官。
李从嘉不管苏刺史在那生闷气,转过身将鲁夫人从地上扶起,虽然鲁夫人已养育了一双儿女,但依旧风韵犹存,此番哭得梨花带雨,更是我见犹怜。“刚才是说令爱昨日提过要来都督府找吴王殿下?”
鲁夫人颔首回道:“回殿下,正是如此。”
李从嘉望了眼北边都督府的方向,看来想要揭开这消失的谜题,还是得再回一趟都督府了。
“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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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府的后院里,一群身着都督府护军衣服的护卫东正倒西歪的站着,一个个都哈欠连天的。
昨夜值守的护军交班之后,躺上床还没睡满一个时辰就又被值守的都尉给拖起来了。一个个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哪里能忍得住,就差破口大骂了,但是一听是郑王殿下召见,就都蔫了。
毕竟郑王殿下要问话,这一个个就算不满也得收起来,赶紧都穿戴起来在后院集中站好了。
李从嘉来回转了一圈,眼前这些人一个个呵欠连天的,现在真的能问出话来?表示严重的怀疑,但抱着瞎猫碰死耗子的心还是试探着问了句:“你们可知昨夜外面有没有人来都督府?”
当值的护卫都尉出前一步回道:“回殿下,没有人。”
“真的没有?没有一个女子来?”李从嘉奇了怪了,这里没有那里也没有的,这人还会飞了不成?
……
左右无人应答,李从嘉就坐在这石凳上,一杯茶水接着一杯茶水的往下灌去,这院子里的气氛颇为尴尬,沈清河看不下去了,走到了众护军的跟前,朗声道:“弟兄们,我们都是李唐的子民,如今殿下有事相询,大家若是知道了,且一定要说出来。我沈清河在此感谢诸位兄弟了。”
李从嘉看着一躬到底的沈清河,暗道了声这才是得力的属下啊。
见沈清河在面前拜着,都是自家兄弟,有人想了想开口了:“殿下,昨夜是有个疯婆子来,不过已经被她的兄长带走了。”
不管是不是疯婆子,听到有人来了,李从嘉从石凳上蹦了起来“什么样的?”
护卫挠了挠头回忆起来:“大概十来岁的样子,那丫头长得还挺标致的,就是身上有点灰,手上也有点破了皮。”
李从嘉和苏离对视了一眼,这样形容的话,八成就是在说鲁茜了。
“去哪里了!?”苏离迫不及待的追问了一句,问完才猛然间发觉自己在郑王面前僭越了。
幸好李从嘉此刻的注意全被这护卫给吸引去,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苏离这才松了口气。
护卫用手指了指日出的方向“去东面了。”
忙活了这么久总算是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李从嘉心情大好,大起玩心。望着眼前这护卫,年过二十,约莫后世的一米七左右,放在古代也算是个中上身材了,“你叫什么名字?”
护卫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道:“殿下,我们都是野惯了的,名字什么的实在说不出口。”
被李从嘉盯得发毛了,这才小声说了句:“是……李娃。。。”
李从嘉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