邳彤皱起了眉头,带着有些犹豫的语气道:“子朔,公孙策的这个小计我也清楚。只是张虎既然派人前来求援了,那就说明他那里的情况肯定不容乐观,难以守住左翼阵地。若是我从中军当中抽调一千兵马过去,这倒是....”
“不可,万万不可!”
另外一个军师张世元大惊道:“大人,万万不可从中军调动兵马回防左翼。若是把中军仅仅剩余的一千兵马调开,那岂不是直接让开了一条道路,让王莽等人通行?我们此来,最主要的目的还不是为了挡死他们的道路?
若是我中军剩余兵马撤离防线,公孙策必定会率领所有百姓,趁势一举冲出防线逃离而去。大人且想想,数万百姓一旦出动,在人多势众的情况下,我军到时候又如何能够重新拦截的住?现在公孙策摆明了车马,就看我们从不从右翼兵马当中抽调兵力回防左翼。
若是抽调回防,那么他前来我右翼袭营的三千兵马便有机会突围一半出去。若是不抽调回防,他便要损失八成以上,但我军左翼应该也保不住了。
如此一来,加上右翼大营被毁,五行军阵被破,粮草辎重被烧,我军军心定要大乱。最为可恨的乃是苏安将军,若不是因为他先前不听调动,何至于使得我们如此被动?
若是他当时听从军令,及时率军前去右翼围剿敌军,此刻敌军定然已被牢牢困死。如此,即便是现在抽调一部分兵力出来也无妨碍。现在正是由于他的迟缓,导致包围圈出现了巨大缺口,我们才不好调动兵马。”
邳彤听到张士元这番长篇大论分析,更是紧蹙眉头,“左翼之势,我们不能不去理会。要不然一旦左翼营寨被毁,那我等岂不是要做李忠第二?”
帐下许多武将听得这些谋士尽说些长篇大论不着实际的话,心里十分不屑。
当下,有一位武将站了出来,他对着邳彤道:“邳大人,正所谓战场胜败乃兵家常事,就连当年的兵仙韩信,他还不是败在了楚霸王项羽手里好几次?公孙策只有那么一点点兵力,完全不足为惧。因此我认为可以从右翼当中抽调一部分兵马回防左翼。
现在我们的主要任务乃是尽可能稳住军心,只要左翼没事,军心自会安稳下来。右翼之敌军,即便是突围出去了一部分又能如何?他们还不是没有通过我们的阵地?只要没通过,他们必定还会再次想办法进攻。到了那时,我们还怕拿不下他们么?
此刻虽说我们右翼大营被烧,粮草辎重一半被毁,但说到底也仅仅是败了一场而已,哪里还有那么重要?”
“此言大善!”
邳彤点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韩风将军,不是你这一番话,我差点走进了死胡同。你可前去右翼传令,让孙阳率领一千兵马火速赶往左翼,守住防线。这一次,我们就当吃个小亏。等整顿好了兵马之后,再来找回场子。”
“是,大人,末将即刻去办!”韩风将军拿了军令,退出了营帐。
当事情大局定下来之后,他也疲惫不堪,一手撑着额头,一手不停揉着太阳穴,昏昏欲睡。
连日来的殚精竭虑,他也难以承受。此刻事情终于有了一个明确的总基调,他自是微微安神下来。
众位谋士见到邳彤这般疲惫模样,轻声细脚朝着账外退去,不敢打搅邳彤歇息养神。
但是,当他们刚刚走到大帐门口,外面就有许多兵士一同走了进来。并且,在他们的手中,还捧着许许多多的竹简。
子朔和张士元等人正要对这些士兵做手势,让他们稍后再来。但是,那些兵士千里迢迢赶来,自是不知道情况。
因此,他们一来到帐内,立马跪地呼道:“启禀邳大人,我家城主命我送来文书,请大人过目审批。”
邳彤身为商丘郡知府,自是公务繁忙,政事颇多。
在他商丘郡领地,也足足有八个城池,每一个城池大大小小的事情数不胜数。若是在太平时期,倒也马马虎虎好说,不用太过操心。但是在这个乱世,每天都有许许多多大事发生,一点都怠慢不得。要不然民心生变事小,城池被夺则事大。
现在邳彤离开商丘城,来到前线主持大事。因此,其余城池积压下来的公务政事更是繁多,基本上每隔两三天就有大量文书送来让邳彤审批。
邳彤听得兵士话语,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眼皮子也都在上下打架,宛如梦游一样。
但是,他也没有指责什么,更没有对这些普通兵士发火。因为他知道,对这些普通兵士发火也没用,毕竟他们也没有什么不妥9之处。
“你们且都拿过来。”邳彤淡淡道。
“是,大人!”
八个士兵将商丘郡八个城主送来的文书捧上,放在了邳彤桌前。
邳彤随手拿了一份文书出来,细细端详着。
看了半响,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笑意,自语道:“夏邑城城主倒是有心了,竟然做王莽第二。打着我的名号,开粮仓赈灾,拉拢民心,呵呵。”
说话之间,他取了笔,批注了